帅帐之前,典韦一席话,令得白帆信中百感交集。
“白将军,公明,这句话韦只说一遍。柔县一战,飞熊军是败了,但败得绝不丢人!我看了你们的战报,敌军伤亡与我相若,这种败仗只有定边军能打!”
典韦说了一句,便负手转身进帐,白帆徐晃心中一振,急忙相随。
闻听将军之言,众将除了张海龙之外,皆是暗暗点头,尤以周仓、张郃等为甚。
敌军兵力是自己四倍,骑军七倍还多,更是精心谋划突然发动袭击,再加上那些鬼蜮伎俩!飞熊军没有全军覆没,只是伤亡过半,更带走了数千敌军。
张郃不禁暗中感慨,这样的战斗,怕也只有定边军会将之视为败仗。
周仓亦感触颇深,倘若换了从前,白帆所部早就全军覆没了。
唯有张海龙没什么感觉,六曲自成立就没吃过亏,他根本不知败为何物!且以定边军深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哪怕众寡悬殊,甚至以一敌十,都只能赢。
这边进了帅帐,典韦居中而坐,众将分立两厢,陈军师依旧在恶来之侧。
“白将军,公明,抬起头来。柔县之仇,我们在司隶找回来就是,虎豹骑,西凉铁骑还不够你们打的?败而堕志,方才不配为我定边军统领。”
“诺!”
“诺!”
二将异口同声,将身躯挺得笔直,闻典韦之言更是目露希冀之色。
“各位将军,柔县之败,过在典某,自会向将军请罪。但眼下,司隶战局未了,经此一战,兖州军士气必定高昂,观望的西凉铁骑怕也不会再坐视……”
典韦说话之时,眼光从众将面上一一扫过,只见皆是浓烈的战意。
他不禁又看了陈宫一眼,后者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当日之言还在耳边。
“将军,此战有失,我等有过,绝不推诿,但与我军而言,却非全是坏事。”
“公台,你不必宽慰典某,将军跟我说过,失败乃成功之母!”
“厄……将军,宫当真不是宽慰,百战百胜,与我军只是一种负担。此言并非不敬阵亡将士,而是经此一战,别的不敢言,我军士气绝不会受损!”
“军师说的是,定边军兄弟我信得过,他们不但战力顽强,意志亦如钢铁!只是,柔县一战,也能让典某看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
“嗯,既然如此,将军不用急在一时,可……”
正因陈宫之言,典韦才会一直等到此时才召开作战会议,他要借此一观定边军全军面对失败究竟会如何对之,士卒们又能否在续战中爆发出来。
典韦一时不语,众将也保持着沉默,片刻之后张海龙重重一步踏前!
“将军说的是,虎豹骑,夏侯渊,司隶一战我六曲不报曲校尉之仇,张海龙三字从今不语,改叫张怂!”他沉声一喝,帅帐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一众闻言尽皆侧目,不过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六曲统领绝对有资格。白帆徐晃听了眼中仇恨之色一闪而过,骑兵营营首曲通,为掩护主力,死战不退……
典韦目光扫了过去,指了指张海龙:“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后者也不出言,退到原本位置挺立不动。
“此战之失,不必讳言,但飞熊军能摆脱敌军纠缠,成功突围。严纲将军的白马营居功至伟,严将军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当要记大功一次。”
“对,仲甫兄百里奔袭,立刻加入战场,攻击坚决,选点准确,海龙亦要向将军学之。”张海龙重重点头,对严纲一抱拳。
陈宫亦连连颔首:“严将军,典韦将军已经在给主公手书之中,备述将军之能。我军向来功过分明,柔县之败,亦绝不能掩白马之功。”
严纲听了,大步来到堂前抱拳躬身:“将军,军师,纲岂敢居功?救援同袍,本就是我军本分,纲必要全力以赴,若因此受功,我当寝食难安。”
说话之时,他还瞥了张海龙一眼。若按陈宫之言,六曲又岂不是一般?可典韦对之一句话也没有,严纲深知其中的含义,以他的傲气,断然不会接受。
“功就是功……”陈宫颔首,起身到了地图之前,揭开盖与其上的白布。
众将眼光看了过去,图上红蓝箭头纵横,南山武院之中教过,此乃战役形势图,且正是柔县之战!那一道最长的箭头,是从百里之外闻讯赶来的白马营。
此时典韦也走了过去,到了图前侧身一站言道:“方才严纲将军有一点说的极好,我定边军全军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飞熊之败,亦是全军之败。”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我等要知败在何处,又如何能让损失减低至最少?柔县战局,与我等亦有极重意义,望各位将军牢记心头,不可或忘。”
“诺!”众将齐齐抱拳躬身,陈宫则欣慰的看了典韦一眼。他心中清楚,当消息传来之时,典韦心头何尝没有愤懑,可为三军之帅,必须镇定如恒!
“军行柔县,我军斥候放出十里,但三轮两转之法,显然被虎豹骑加以利用!且对东北方向防备不足,十里的距离,对虎豹骑而言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