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送的,体面,明天见军师,不能失礼?张郃不禁暗暗点头。
韩馥治下的邺城,算是大汉难得的繁盛都市,城中世家子弟众多。往往叶欢穿的衣服,靴子,或是用的头巾,都会成为他们效法的目标,引以为荣。
而贾诩,公认的叶郎麾下第一智者,破北宫,擒鲜卑,天下闻名。
“隽乂你亦不用担心,袁本初绝不会不给将军这个面子,韩刺史性命无虞。”典韦背负双手,缓步而行,邺城城破,对韩馥而言,未必是件坏事。
张郃没有说话,默默地点点头。典韦不会无的放矢,旧主性命得保,对他而言总是值得欣慰的,但以韩刺史比之袁绍,邺城得失怕也是迟早一日。
“隽乂你好好想想,当今之世,有心之人比比皆是。有的时候,事若难为便总有取舍。韦不懂那些权谋心机,惟愿追随将军,杀个痛快……”
“隽乂你也是有雄心的,想为一番男儿之业,将军就能尽你之才。”
“你再想想定边军,将军常说,能统领这样的士卒作战,乃将者之幸。”
“将军说的是,虎卫军太原营之战力,的确出类拔萃。”张郃终于不再沉默了,典韦之言是他亲眼所见,为将者岂有不喜欢强军的。
“不说了不说了,省得矫情,到了晋阳,隽乂你慢慢看。”典韦摆摆手。
说话间到了帅帐之前,一名老卒迎了上来:“将军,热水烧好了,可要用?”
“用,今夜用两个木桶,我和隽乂一人一个。”典韦笑道。
“将军,王顺要归乡了,他有话想和将军说。”老卒轻声道。
“王顺?让他来,有什么话直说。”
“哎。”老卒点点头对身后喊了一声,一个精壮队长从帐篷后绕了出来。
“将军,我不想走,可是……”王顺上前见礼,却是欲言又止,面有不舍。
“哎~孝道天大,你那胞弟不幸出了意外,老母无人照顾,你不去谁去?按我军军法也必须如此,该去。”典韦说着,对亲兵施个眼色,后者立刻进帐。
“将,将军,家里的地足够,还有官府种种,老娘顺一定伺候好。军中的钱粮我也不想要了,只求将军允我一事,顺感激不尽。”王顺单膝一跪道。
典韦单手一提,八尺的汉子被他提溜起来,摇摇头一笑道:“少给我来这套,军中之物,亦是军法,都是你拿军功换来的,尽管说。”
“将军,我,我想把阿旺和阿花带走,那些钱算我买的行吗?”
“阿旺,阿花?这是什么?”张郃听得一头雾水,但王顺的诚意毋庸置疑。
“将军,顺没有他意,它们都老了,我带回去,不会杀之,就让它们老死。”王顺说话之间,双眼之中全是乞求之意。
典韦重重颔首:“行,它们从小就是你带的,带走可以,算典某送你的。至于军法所载,依旧一点不能少,我再让阴照安排车,送你回云中。”
“不敢不敢,王顺本就是斗胆了,哪敢让将军如此?”王顺惶恐的道。
此时亲兵从帐中而出,将包好的一个绢帛递在典韦手中。
恶来接过,将之塞给王顺,后者想要拒绝,却哪里及得上典韦神力。
“拿着,这是典某给边军同袍的心意,阿花阿旺你带走,此乃军令!”
听见军令二字出口,王顺及所有的士卒都身躯挺立,包括张郃在内。定边军一向如此,只要听见,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王顺的声音哽咽,眼有泪痕。
典韦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去吧,记得走前请老兄弟好好喝一场。”
王顺猛的用手背擦拭双眼,身躯一正道:“诺!”
说完便转身而去,再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看着他的背影,典韦谓老卒道:“五马原之战的老兵,可剩下不多了。”
说完他便进帐,老卒带人送来了两个木桶,热气腾腾之中带着一阵药香。
典韦随意的往榻上一坐,伸手除去鞋袜,看着张郃道:“隽乂,来,泡泡脚,此乃晋阳神医周先生的药方,泡上半个时辰再睡,醒来神清气爽。”
“将军,方才那老兵所言,阿旺阿花到底是何人?”张郃终于问出了口。
恶来一笑,摆了摆手:“不是人,阿旺是营中的看门狗,五年前被王顺拾来的,可聪明的紧,至于阿花,是他养的一只母猪,我军规矩,本来就该带走。”
“猪,狗?将军,你是说,虎卫军还要养猪?”张郃双眼瞪大,他很难将战场上威风八面的虎卫军,和养猪联系在一起。
“对啊,不光养猪,还有牛羊,桑田,训练之余,闲着也是闲着。”典韦说着,将双足放入木盆之中,面上顿显惬意之色。
“隽乂,你知道我骑兵营铁甲骑一套铠甲,要花多少钱?”
“多少钱?”张郃有点疑惑的问。
“隽乂你先泡,我慢慢跟你说。”典韦一笑催促。
“好。”张郃依法施为,初始还有些不适应温度,但很快就觉得一阵舒畅。
“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