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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熹六年,公元一九四年四月二十三,天子旨意到达北平。加征东将军叶欢为骠骑大将军,念公孙瓒当年战功,不再株连,改流一千里。
“微臣叶欢,谢陛下。”大堂之内,大公子一身正装,礼数无缺。
“师兄,你来的快啊,好,明日便可上任了,欢让宪和与国让为你详述幽州各地之情。”接了旨意,叶欢便亲切得对随同柳迟而来的王邑道。
后者被他保举为幽州别架,掌一州之事,地位仅在刺史刘湛之下。
“悦之,朝中皆未料你能如此之快拿下幽州,消息传来,亦颇为惊讶。”王邑笑道,此刻面上带着倦容,毕竟千里迢迢,他可不是叶欢这般大将。
“这有何惊讶之处,欢以顺讨逆,大义在手,何人能与为敌?”叶欢摆摆手轻松得道,他当然能听出对方言中之意,怕有些人并不希望如此。
“悦之说的是,定边军此举定可震慑四方。”王邑颔首道。
叶欢笑着点头走到身边,轻声道:“师兄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欢再设宴为你接风洗尘。这一次高句丽和扶余都有人前来,歌舞曲乐极有独到之处。”
王邑看看四周,拈须一笑:“悦之,我可是来给你看着的,不怕有人非议?”
“哈哈哈哈,师兄你只需问自己,欢定然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除了宗族之间,师门之谊便算汉末最强的纽带了,王邑借笑言再度表明心迹,叶欢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今后的幽州别架,才是真正掌权之人。
什么?你问幽州刺史,大汉宗亲刘湛?
当日决定刺史之位前,刘刺史与大公子曾经有一番“深入的交心”。
说白了,刘湛就是另外一个李韬,叶欢对付这些人是别有心得。深谈的结果就是,刘使君对叶将军的崇拜指数上升到了满值,原来纨绔还能这样做?
“师兄,还有件事,使君的刺史府算在欢头上,不动官中。”
“悦之放心,邑亦有分寸。”王邑会心一笑。
见这师兄弟二人言谈甚欢,柳迟走了过来,施礼道:“君候,奴婢还有些事,要和君候当面一谈。”
叶欢点点头:“那师兄你去好好歇息,晚上欢来喊你。”
“好。”王邑干脆的答应一声,对柳迟点点头便去了。在他心中,对方不避自己已然是天子的信任,而有些话,不知道反而更好。
“柳黄门,书房一叙。”叶欢将王邑送到门前,回身相请。
进了书房,楚南过来倒上茶水便告退而出,李云则待人加强戒备。跟了将军那么多年,什么事该怎么做,早就不用叶欢吩咐。
“将军,陛下和黄总管都有问,将军何时率军回晋阳?”
“哦?黄总管没有催着我回去?”叶欢笑着问道。
“总管说了,晋阳之事,将军必有耳闻,亦会有应对之道……”
“还有呢?肯定不止这些,柳黄门,你在欢面前,不必这般拘束。”见柳迟微微一顿,叶欢摇头道,以他对黄迟的了解,一定会有所应对。
后者展颜,却给叶欢一跪:“奴婢恭贺君候升迁。”
“就这么一句?恭贺我总得有点礼物吧。”叶欢抬抬手。
柳迟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手绢双手奉上:“君候,这是总管熬了两夜亲手做的,奴婢手笨,寻常物事又不入君候之眼,只能诚心恭贺了。”
“好,算你们有心,既然如此,欢待总管与黄门,亦会一如当年,继续……”
柳迟笑笑,复又一脸正色,压低声音道:“君候,流言之中的密旨可能确有其物,君候还需早点准备,有备无患。”
“确有其物?当年就是你和总管伺候陛下……”叶欢眉头皱起,抚须说着却又若有所思。
“君候,张让赵忠从幼时便伺候先帝,先帝虽因其过有些疏远,但毕竟还有情分在。其时在安玉宫也都是让之侍奉的,而且,而且……”
柳迟咬咬牙道:“君候前往西都之时,先帝对大将军极有忌惮之处……”
说完又是跪倒:“当日先帝之言,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绝非不信……”
叶欢摆摆手:“起来说话,深宫之中不比别处,我亦知道你的心意。”
“多谢君候。”柳迟闻言如释重负,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方才重新坐好。
“那你的意思,就是张让提及先帝立陈留王为嗣的诏书,乃是真实存在?那当日王美人饮鸩之时,又为何没有拿出来?”叶欢想了想问。
“君候,那时你在养病,京中详情并未亲见,总管与迟私度之,可能是张让与赵忠审时查势,没有立刻发动,之后等他们杀了大将军,又来不及了。”
叶欢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们说的确有道理,他们也想不到本初兄会有如此决断,直接杀入宫中,现在想想,好在你和总管不在洛阳。”
柳迟颔首,神色之中微见惨然,但随即恢复正常:“君候待奴婢,当真恩重。”
“不要离题,假若当日本初与孟德杀尽内臣,那密旨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