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庭院之中曹操负手向天,似在欣赏夜色。
长身玉立的曹昂随侍一旁,高大的身躯在父亲身边,显得特别的“伟岸”!
也难怪叶大公子会有那样的想法,这个对比特别的强烈。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大步而入的正是曹仁。
“子孝,孟卓去了?”曹操没有低头,轻轻一叹问道。
“是,子廉已经按兄长吩咐,将他一家移到陈留农庄,该可衣食无忧。”
曹操摇摇头,眼神之中稍有悲戚,却是一闪而过。
“孟卓为我多年好友,一直相互扶持,却不料此次吕布来袭,他却……”
曹仁一愣,随即道:“兄长,此人狼子野心,之前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曹操摆摆手,阻止曹仁继续说下去,低下头来转对曹昂。
“子休,为人要知三省其身,知错就改,为父此次徐州,便犯了怒而兴师之弊!由此推之,可能为父为友亦有所差,这才会让孟卓如此!”
“父亲,孩儿受教,只不过徐州之战,若非叶欢率军前来,则未必……”曹昂躬身一礼接着言道,言中颇有忿忿之意,右眼回到兖州才消肿,下手太黑了。
“子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叶悦之徐州之位,实际上是帮了曹某的忙。”曹操说着一顿:“但为父绝不会感谢他,因为他也没安什么好心。”
曹昂眼中闪过疑惑,想了想问道:“父亲何有此言?”
眼光看着长子,曹操微微颔首,续道:“昂儿,若是没有叶悦之,徐州未必能下,吕布来袭,曹某也未必能及时回师,倘若因此失去兖州,便是得不偿失。”
“以当日形势,叶欢若想,定边军完全可以拖住我军的脚步,死缠烂打的本事,也没人比他强。但你看看今时今日的袁公路,这可能就是叶欢最大的目的。”
“父亲,孩儿还是有些不解。”曹昂沉吟片刻问道。
“此乃权谋之术,你现在不解无妨,日后自会了然。但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兖州之战,乃是文若先生运筹帷幄,力挽狂澜,若无先生,为父今日说不得就是丧家之犬!”
“主公言重,荀彧不敢当。”话音传来,荀彧程昱及戏志才三人走了进来。
曹操急忙快步迎上,持荀彧之手道:“文若,此言绝不为过,想想当日君阻我之时字字珠玑,操便更心生痛恨,若非操不听善言,又岂会如此?”
荀彧摇摇头:“主公,此事已然过去,勿用再提,今夜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好,那便请三位先生房中叙话。”曹操欣然颔首,依旧持荀彧之手步入书房。
侍卫将门带上,并没有让曹昂入内,后者默默思索一会儿,走到了曹仁身边。
“叔父,方才父亲所言叶欢没安好心,可是说他扶持袁术,意在给父亲树敌?”
曹仁一愣,接着连连点头:“子休之言应是不差,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此处,的确如此。”
“叔父,你也没想到?”曹昂有点不信,难道是在安慰自己?
“真没想到,是你告诉我的。”曹仁正色道。
“那方才父亲说叶欢不怀好意之时,叔父你为何连连点头?”
“哦,那简单,叶悦之从来不打没有便宜的仗,他放我们回来,岂会有好心?”
“啊?”曹昂翻个白眼,但想想自己的遭遇,又是认同的点头。
书房之中,荀彧侃侃而言,曹操听得极为认真,不时颔首认可。
“主公,西都之乱,看似乃王允之谋,但彧与仲德志才商议,一致觉得背后定有叶欢之谋。或是有贾文和和郭奉孝的影子,李肃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了。”
“明公,当年定边军讨贼之时,明公便言苟图昌足抵万军。如今观之,叶悦之每次出兵,似乎总能精准把握时机,因此一定有人在暗为之绸缪。”戏志才接道。
“苟图昌?”曹操微微皱眉,随即道:“志才说的是,如今根本难寻此人踪迹。”
“主公,无论是否是苟图昌隐藏在幕后,又或贾郭之谋,西都背后定有叶欢!”程昱说着一笑:“只不过叶悦之素来有识人之明,可这一次却有搬石砸脚之嫌。”
“哦?仲德此言何意?”曹操双眉一扬,追问道。
“主公,却不知在主公心中,王子师此人如何?”
“王允王子师?”曹操低头认真的想了想:“此人不乏计谋手段,心机亦是不少。”
程昱笑而颔首:“主公看的通透,有些人不登高位,并不显露。但居于高位之后,便会心生所图,观此刻晋阳之势,王子师进位司徒,叶悦之当有烦恼。”
“西都之乱,最终还是落在董宁之手,此人比之董卓尚未可知若何,但能与李傕妥协却是一步高招!尤其此次送陈留王入晋阳,更显机谋之处。”
“送陈留王入晋阳?”曹操听了,面上动容。
荀彧一旁点头道:“主公,最新探报,李傕派人送之而去,意在谋取征西将军之位。”
曹操低首捻须,沉吟片刻,方道:“前有董卓叛逆之事,如今却有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