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要此时想起了叶公,那是操琴之人共同的偶像。
叶欢挑选琴弦之时,脑海中浮现的也是父亲的面容。
年刚五岁的小叶欢坐在琴案之前,叶公坐在他的对面摆出姿势让他学习。稚嫩的脸上已经流下了汗水,却还在咬牙坚持。
“欢儿,你知道琴弦是怎么做的吗?”
“一般都是丝线,以丝帛为主料,但易断,无法表清越之音。后者便用马鬃,坚韧耐用,再缠以蚕丝,更为持久……”
父亲的淳淳教诲耳边响起,叶欢面上带笑心中默念。
“最好莫若胡羌的牦牛鬃,入手稍重三分,捻之较糙……”
当脑海中父亲的声音与口中默念相合之际,叶欢迅速的捻出了七根琴弦,随即微微颔首。
专要见了亦是连连点头,心道不愧是叶公之子。
“欢儿,爱琴之人,都要亲自调琴,根据自己手掌、骨节的大小来确定间距和尺度。亦要配合曲乐的力道,加以分布……”
心中一片温馨,叶欢下手越发挥洒自如,动作犹如行云流水。
专要抚须,眼中闪动着光芒。当年叶公端坐中元殿前,一手凤求凰引来百鸟齐鸣,他就在现场,而今两个身影完美的重合了。
在场众人没有专要那般的造诣,但大公子行动迅捷,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一切顺其自然,充满飘逸灵动的感觉。
不片刻一蹴而就,叶欢信手一挥,琴音空灵,悦耳之极。
“爹爹,没有您当日教诲,哪儿有欢儿今日?”
回首之间,往事画面历历在目。叶公教子不止是严格,而是严苛!这也是后来大公子叛逆的主因,他太想打造一个完美的儿子了。
但此时此刻,叶欢心中只有感激,没有严父,哪儿来的高徒?
洒然一笑,大公子正襟危坐,完美的姿势看的所有人眼中一亮。
“各位贤达,今日叶某登门求亲,为表诚意,现谱一曲。名为致爱丽丝,仓促而成,难免有所不足,贻笑方家了……”
听了叶欢之言,众人不觉就要谦逊,但下一刻,美妙的琴声已经从大公子十指灵动之间缓缓流淌出来,当下侧耳倾听。
乍闻琴音,专要先是眉头一皱,词曲似乎与大汉之风并不相合,带着点异域风情。但随着乐曲的深入,皱起的双眉放开,代之欣然。
艺术是没有国界的,这本就是传世名曲,加上叶欢心中柔情无限,神与意合,意与身合,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与凤求凰不同,致爱丽丝是一个男子向自己爱慕的女子表达心声,少了一份缠绵悱恻,多了一份爱恋之情。
不但曲乐传神,叶欢的姿势无懈可击,令人赏心悦目,如痴如醉。
坐中一个青衣男子眼角落泪,急忙用手擦拭,低下头去。
“叶悦之,等到你我之日,我也定要你做一首传世佳篇……”
曲罢,叶欢五指一按琴弦,乐声戛然而止。但在很多人的耳中,却是余音绕梁,不可断绝,场间一片寂静无声。
“糜公,如此佳婿,何处能求?”那边陶刺史笑道。
“使君所言极是,大汉叶家,悦之俊杰也。”糜燊欣然颔首。
见两个小丫鬟还在发愣,专要不由咳嗽一声。后者醒觉过来,到了叶欢面前:“叶将军,可以取下蒙目之布了。”
叶欢解开白娟,对眼前丫鬟微微一笑:“小姑娘,可算过关?”
后者闻言回身看去,专要已经到了面前施礼。
“老朽专要,当年曾在中元殿前有幸得闻叶公之琴,谓为绝响!如今大公子之琴虽,虽还稍有不如,但即兴所做,我等远远不及。”
叶欢摆摆手:“先生方家,所言精到,欢不及父亲十一。”
“不敢不敢,老朽岂敢在公子面前称方家?公子气度,老朽佩服,这一关公子过了。”专要连忙施礼。
“先生客气,若是欢猜的不错,这些琴该都是先生亲手所制。的确上品,尤其此琴,便在我家中也能入前五之列。”叶欢笑道。
“公子,当真如此?哦,老朽失礼……”专要闻言面露喜色,前五?别人说他直接翻脸,但晋阳叶家,就是最大的肯定。
“哎~先生有何失礼之处?所谓艺无止境,便是父亲也从不言登峰造极,先生能专注此间,欢亦很是敬佩。”叶欢一抱拳。
“多谢公子夸赞,希今后能有幸,向公子请教一二。”
“切磋,你我切磋罢了。”
琴艺一关叶欢势如破竹,在两名丫鬟的引领之下,便进了二道门。
众人纷纷起身相随,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少看一眼都会遗憾。
二道门后的大院比之广场小了一些,但容纳数百人绝对空旷。
“呵呵,来这个?本公子强项啊。”
眼前又是一字排开十二张棋枰,十二人有老有少端坐其后,看那姿态应是当地高手。第二项是棋,叶阿尔法狗岂能不开心?
“大公子,老朽乃是糜府棋师吴宁,第二关便是要大公子与这十二人同时对弈,限时三炷香,会有三位仲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