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郡,离狐。
北上濮阳的必经之路,此时吕布大军压境,一片战云密布!
温侯领军,之前一路摧枯拉朽,飞獠雄骑所向披靡。
但进入东郡之后,曹军的抵抗变得顽强起来,且士卒精炼,战力坚强。
帅帐之中,宋宪单膝跪在主帅案前,盔歪甲斜,面有黑灰,战袍之上点点血迹。
“温侯,宪料敌不周,中了敌军埋伏,请温侯责罚。”
吕布听了绕案而出,将宋宪扶起,细细看了他周身伤势。
“宋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虽有小败,但能血战断后,将者之为也。先下去疗伤安养,濮阳乃曹孟德老巢所在,必是防卫坚强,待我亲自举兵,为将军报仇。”
宋宪闻言目射感激之色:“多谢温侯宽宏,敌军战将乃是山阳李典李曼成。此人治军颇为严谨,麾下士卒战阵熟练,令行禁止,温侯还需小心。”
“山阳李典?李曼成!”吕布微微颔首,让人带了宋宪下去疗伤。
回到帅案之前一座,又正色道:“曹孟德此人,有善于领军之名,当年兖州讨贼袭粮之策便是出自他手。其时便是叶悦之也甘为其副,二人联手一举功成。”
闻听主帅之言,侯成魏続等奖皆是面上一凛,他们与曹操的交手只是在联军之时,并不熟知。但“嚣张跋扈”的叶欢能甘居其下,那么此人一定不简单。
看看众将面上的慎重,吕布暗暗点头,但同时心中生出一股不服之意。原本提起叶欢,就是为了让众将重视起来,可效果达到了,却又有点不舒服。
“之前我军是占了突袭之利,以我军之长击敌军之短,加上曹孟德大军在外,又有张将军相助,这才一举而下数地。如今东郡曹军精锐所在,宋将军之鉴,断不可轻敌。”
吕布抛开心中不该有的情绪,食指轻点案几侃侃而言,最近军中的确有着轻敌之风。
“温侯说的是,不过李典虽是小胜一场,却也难改大局。如今曹孟德大军与叶悦之定边军对峙,无论胜败,皆要耗费时日,我军当要鼓勇而进,拿下离狐!”魏続进言道。
“报,温侯,前线军情。”小校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进来细说,是何军情?”吕布一挥手,说话间眉头跳动了几下。
“温侯,荆州豫州之处皆无所动,唯有冀州,冀州之处……”
“说,冀州之处如何?”
“叶悦之麾下太原营大将于禁于文则兵临邺城,似乎有出兵兖州之势。另潘凤的定边军五军亦有南下之像!”小校不再犹豫,高声言道。
“太原营于禁,五军潘凤?”吕布微微皱眉,捻须沉吟起来。
闻听讯报,侯成魏続亦有思索之色,此二军虽不如铁骑陷阵,但定边无弱旅,潘仲鸣更是成名已久。他们要干嘛?增援曹操?不会吧?难道想来兖州分上一杯羹?
“叶悦之,怎么天南地北,哪儿都有你?你想作甚?”吕布陷入沉思,于禁潘凤虽然离的尚远,但定边军的行军速度他领教过多次,不得不仔细掂量其中用意。
吕布的帅帐之中一片安静,与此同时,身在濮阳的荀彧也得到了消息。
“文若,太原营五军皆有所动,以你观之,叶悦之此举何意?”程昱抚须,面色有些沉重。叶欢既然能在徐州对抗曹操,那么……比之吕布,定边军更加难缠。
荀彧洒然一笑,为程昱斟满一杯香茶递了过去,后者见状不由微微一怔。
“仲德兄可是忧虑叶悦之会借此来等我们与吕奉先两败俱伤?”
“文若知我心意,观叶欢之前种种,并非不能,且他若是相助吕布,我军断然难敌。”
“仲德兄,太原营五军一动,心有焦虑者怕不止你我,吕奉先也会惊疑不定。”荀彧依旧淡然自若,语气轻松。
程昱点点头,叶欢战阵多变,定边军不拘成法,他一来,双方都不好受。
“仲德兄也说观叶悦之以往,故在彧眼中,定边军此为当是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程昱想了想眼中一亮又道:“文若之意,难道定边军……”
荀彧颔首:“目下尚未能确定,不过以叶欢的用兵,定边军之能,设若他们当真意在兖州,就不会如此轻易的传出消息,否则岂不是告诉我们要早做准备?”
“文若,兵者诡道,你不要忘了,叶欢身在徐州,奉孝却在晋阳。以他之能,加上贾文和之谋,凡事皆不可以常理论之。”程昱先是顿首,复正色道。
“仲德兄说的是,因此彧还在等一个消息,倘若今夜明日能到,便可证定边军之意。”
“等消息?”程昱手指轻点案几,荀彧则捧起香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程昱想到了什么,刚要出言,却有侍者来报,言及主公有急信前来。
荀彧欣然一笑,拆开锦囊细观来信,程昱则是连连点头,他想到了关键所在。
看完手中绢帛,荀彧将之递给对面:“仲德兄,此信一到,定边军动向便多为虚张声势。”
“文若仲德二先生,徐州之失,操之过也,下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