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前,冀州佟林县,去往邺城的必经之路。
官道上长长的车队有条不紊的前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显然,这是行走的四方的商队,而且满载货物。
一辆带着金虎头标记的精美马车落在队伍最后,车身之上有着一个大大的“甄”字。
逍遥车能被世家豪门趋之若鹜,除了本身的逼格和舒适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
有了纯金打造的虎头,且不说大汉北方通行无阻,极少有人敢于觊觎。便是南边的扬州荆州等地,亦有威风,定边军也许打不到那里,可张孟尝绝不是吃素的。
扬州吴郡就有过一个案例,抢劫了逍遥车的一帮山贼,半月之后整个山寨被大火焚烧,上下百人只逃出三个!一时间人人引以为戒,金虎头所到之处一片坦途。
此事就是张叙与江东朱家联手为之,甚至出动了暗影,贼人如何能敌?
当然,就靠冀州甄家的名声,在这片大地上也很少有人会与之作对。
但凡事都有例外,今日甄大小姐的车后就跟了一队。为首的是个鲜衣怒马的年青公子,身材魁梧,样貌堂堂,二十几岁年级,目光张扬。
和他相同打扮的还有两个少年,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只有十一二。
十几名青衣人护卫跟在身后十几丈之处,各个精神马术不凡,且队列极为有致。
“甄家小姐,袁谭相随二十里,小姐总该一见吧。”公子与马上高声道。
马车之中的甄宓玉容沉敛,眉眼之间一片不耐之色,换了旁人她早就下令赶人了。可身后之人的身份却是非同小可,骠骑将军袁绍的长子,袁谭袁显思。
袁家四世三公,袁绍位高权重,即使是六大商家之一的甄家,亦不可得罪。
这也是甄宓留在最后的原因,她不愿在众人面前给袁谭难堪。
“大公子,小姐今日困顿,受不得风,还是待回南皮之时,再……”丫鬟出来说话了。
“你一个奴婢,少要多言,小姐既然不适,谭更该探望。”袁谭面容一沉,冷喝道。
丫鬟不敢多言,回到车中却道:“还是世家公子,怎生如此无赖纠缠小姐?袁家是高门贵胄,可人家叶大公子每次待小姐都是彬彬有礼,便是对我们……”
“别说了,看来今日我若是不出,袁显思必不会死心。”甄宓冷冷的道。
“甄小姐,你若是再避而不见,可别怪袁某无礼,要把你截停了。”
甄宓闻言更是玉容生寒,刚要起身,却又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公子,那人好生不讲道理,人家姑娘不肯见他,还要硬缠!”
闻听此言,车内车外具是一愣。袁谭目光扫视,却原来马车到了一个岔路口,从西面来了一队人马,有十来人,穿的都颇为朴素,说话的则是一个黑衣少年。
“青哥,别人说不得是熟识,你我加紧赶路才是。”为首之人微微摇头道。
“公子说的是,是我的错。”黑衣少年急忙道。
“何人敢在那里狺狺狂吠?本公子拔了你的舌头。”袁谭寒声道,今天跟了甄宓一路,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有人撞上来,他正好借此一舒胸中之气。
听他这么说,黑衣少年先是头一昂,但想了想又低了下去,刚才是自己多言了。
可为首少年此时不干了,双眉微微一皱,眼光便向袁谭看来。
“公子,公子,别多事。”黑衣少年见了,急忙拉着对方袍袖轻声道。
甄宓听了也急忙打开车窗,袁谭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不能让别人受了牵连。
可等他看清青袍少年的长相,不由又是一愣,怎么如此面熟?
袁谭心道好啊,就拿你们出气,原本还要出言。但青袍少年的眼光看来,竟然如同电光。
瞬间心生寒意,不由一滞,但下一刻又是胸膛一挺。
“叶悦之?”甄宓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身影,眼前少年与叶欢长相何其相似?
不用说,青袍少年正是叶信,黑衣的则是赵大龙之子赵青。
甩开拉扯,叶信双目紧盯袁谭,策骑缓缓而来,面色深沉不怒自威。
“汝,汝乃何人?”袁谭不由问道,不觉间他的语气比之方才已经弱了几分,心中暗道这少年是谁?好厉害的眼神,竟然和颜文二位将军有几分相似。
他自幼习武,越看少年的身姿气度越不简单,说话间一挥手,十几名青衣护卫赶了上来。
他们一动,叶信身后的随从岂能坐视?十余人纵马而上。
单掌一立,前冲之人立刻停下,这一幕看的袁谭又是心中一凛。少年的随从绝对不简单,战马刚刚起速,说停就停,如此骑术骑士寻常?
见少年缓缓而来,十余名青袍人有的已经伸手探向背后,他却视若不见。
到了袁谭马前,叶信勒马,双拳一抱道:“方才我们议论长短,是我等之失,失礼了。”
“嗯?”后者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来道歉的。
“不过你不分青红皂白,出口辱骂我的兄弟,你也得给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