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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的施针,周神医面前的地上一滩水迹,长衫之外也全是汗渍。
郑毓见了就要上前,却被周若兰拉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
又过了盏茶功夫,周勤收掉了叶欢身上的银针,接着身躯微微晃动。
周若兰急忙扶住爹爹,到了旁边软椅之上休息。
周神医满头的汗水,双目微闭调匀呼吸,众人不敢打搅,只是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他双眼睁开,声音虚弱的对郑毓道:“毓夫人,你和兰儿去与悦之说话。”
郑毓点点头,和周若兰来到叶欢榻边,只见丈夫的面色一片苍白,心中不由微微一喜。之前可都是淡金色,还有越来越重的痕迹。
“叶郎,叶郎,你听得见吗?”郑毓小声柔声唤道。
榻上的叶欢并没有反应,郑毓继续呼唤着,忽然,周若兰的眼中一亮。
“毓夫人,夫君的手指在动。”语气之中充满惊喜。
郑毓听了急忙去看,果然在自己呼喊之时,叶欢的尾指在不停颤动。
“周姐姐,你通医理,你来问。”
周若兰点点头,靠着丈夫近了一些:“叶悦之,你听见我说话吗?”
眼光紧紧盯着叶欢的尾指,果然抖动了一下。
周若兰深吸一口气又问:“夫君,你知道我是谁吗?”
尾指再度抖动一下,郑毓面上惊喜之色更甚,便要出言,却被周若兰阻止。
“夫君,我是紫菱!”
这一回尾指快速的动了两下,周若兰立刻抬头目视郑毓,后者微微颔首。
“叶悦之,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尾指又跳动了两下,周若兰便俯下身去在他胸腹之间微微按揉。
“好了若兰,你先让开,换个人试试。”周勤的声音响起。
左道长到了榻前,低声问道:“悦之,知道老夫是谁?”
看见叶欢的尾指抖动,左慈目视周勤点点头。
“毓夫人,可以让悦之的身边亲近之人再来一试。”
郑毓想了想,开门请了张太守和贾诩典韦臧空进来。
见到叶欢的反应,典韦臧空面上便有狂喜之色,贾诩则微微出了口气。
“公义,不要问了,让悦之好生歇息,我们去书房叙话。”周勤撑着站起身来。
周若兰急忙上前扶住爹爹,留了绿蔓和张离在房中伺候,其余则到了书房。
周勤喝了口香茶之后便道:“我若看的不差,悦之这的确是失魂之症。他少年之时便有之,但没有这般严重,此次病发,怕是多半与在洛阳心力交瘁有关。”
贾诩闻言连连点头,天子驾崩之后,叶欢看似轻松,但其中的劳心劳力旁人岂知?
他能等着周神医的后续,典韦却忍不住了:“先生,那怎样才能好?”
“是啊先生,需要什么先生说一声,哪怕摘星揽月我定边军也能做到。”臧空接道。
周勤摆摆手,看了看对面的左慈,又道:“这失魂之症,老朽也是略知一二,药石之用只能养神,却难让他恢复。”
“哦?那要怎样才行?”典韦又问。
贾诩见了一旁道:“公义将军,让周先生好好思索,不要打搅。”
“哎~”恶来如奉纶音,臧空也闭上了嘴,看着周勤的眼光无比期待。
周神医又沉吟片刻,才缓缓的道:“此症要么可以自愈,针灸之术或可有效……”
恶来听了情不自禁就要出言,下一刻便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左道长,你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前代名医扁鹊的七针制神之法?”
左慈双眉一扬:“七针制神?的确听说过,可那残篇已经失传百年了。”
周勤点点头:“当日嬴政焚书坑儒,也不知多少典籍葬身火海。”
“周兄的意思是,这七针制神之法可治悦之之病?”
“老夫也不敢确保,但没有此术,很难让悦之恢复清醒。”周勤缓缓道。
典韦等了一会儿,见堂中又安静下来,便压抑着自己的音量“柔声”问道:“先生,真有所传,也不会烧的那般彻底吧,我们去找,踏遍大汉也要找到。”
臧空闻言连连点头,此刻二人心中想的都是一样,苟图昌!
周勤摇了摇头:“无根无由,却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那也得捞啊。”典韦说着眼光看向了贾诩,叶欢不能理事,苟图昌便需听命与贾诩。
毒士微微颔首,眼神示意恶来先不要急。
“先生,老道倒曾听说过一段轶事,说是当年张骞通西域之时,曾经用过七针制神之法。我们若能找到他的后人,说不得就有残篇的消息。”
典韦臧空听得双眼一亮,眼光看看左慈,又看看贾诩,最后还是落在周勤身上。
周神医微微点头,二人见了松了口气。
“眼下也只能如此,悦之那里还得好生照顾,他这失魂之症任何时候亦有自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