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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案之道,在于平心静气,细析案情,不可枉纵,也不可冤屈。”此时典韦脑海中却想起了张主簿在他面前摇头晃脑说的话,心道我是不是有些不平静?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足够平静之后,典韦又问道:“李六,本将军可有冤枉你之处?抑或那张三所言有什么不实之处?”说话时他还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的轻松。
原本李六的确是如大家想的那样,找好了人证物证以及刀笔准备分辨的。可不知为何,被典韦双目如电的那么一看就是心胆俱寒,本来就心虚,更没有胆量分辨了。
“没有没有,将军是秉公决断,求将军看在小人认罪份上,从轻发落。”
“哦!”典韦微微颔首,眼光看向张主簿,他是想问能从轻吗?
主簿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经验丰富,不单想到了问题所在,更明了典将军目光之中的含义,就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主簿挺厉害啊,知道我要问什么。”典韦心中暗道。
“公子说的,对待百姓要讲道理,让他们心服口服,不能强压。”叶欢之言耳边响起。
“张三,李六,你们都是多年的相邻,应该团结互助才是,如此方可不受别人欺负。自己乡亲还要如此,那是不对的。”典韦开启了讲理模式。
“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小人知错了知错了。”李六忙道。
“将军明断,将军明断,小人都听将军的。”张三感激的道。
见二人如此,典韦忽然有了些感觉,清清嗓子又道:“原本李六除了赔偿张三银钱以及道歉之外,还要当堂仗责三十,不过念在今后农事繁忙,就让你以罚代刑……”
说到这里,典将军又看向张主簿,见他点头才继续道:“至于你罚没的银钱,本将军会将之放在城东粥铺,接济困苦百姓,也算你为乡亲们做点好事儿。”
此言一出,张主簿眼中顿时一亮,而堂外百姓们也是连连点头,看向典韦的目光充满了尊敬!你别看典将军这般威武,可对老百姓好啊,断案也断的如此高明。
“将军明断。”张主簿说了一句就对李六道:“打伤张三,需赔偿汤药费五百钱,三十刑仗九百钱,并要当堂给张三赔礼,日后不得寻衅,否则必将严惩。”
“是、是、是。”李六闻言磕了个头,起身又对张三深深一躬:“张三哥,对不住了。”
张三是个淳朴老实的种田人,见此一幕都不会说话了,最后想起了什么不住给典韦磕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小的回去一定好好种田,永远记得将军的恩德。”
“好了,带你媳妇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典韦捻须一笑,挥了挥手。
“嗯,公子说的不错,心中果然舒畅。”看见张三笑了,典韦只觉一阵开心。
“下一个。”张主簿喊道。
典韦坐堂审案,接着又引来了无数下属观看。随着一桩桩案件的审理,他越来越得心应手,后面张主簿出力的地方慢慢变得少了起来,由得典将军尽情发挥。
从上午到下午,足足两个半时辰,典韦审理了二十六桩案件,竟是无一错判。
张主簿啧啧称奇,他最佩服的就是典将军的眼神,往往被他一看,想说谎都说不周全,勉强编出来也是漏洞百出。他坐在那里,就似一座天神,心虚者压力山大!
最后一件案子审完,典韦还是精神抖擞,张主簿和衙役们都累垮了。以往县令审案哪儿有这么长时间?关键还在蛾贼刚走,每天吃的不够,时间长了自然坚持不住。
“张主簿,韦听说你们有半年没拿到俸禄了?之前也没拿足?”典韦和颜悦色的问道,今天一天,他对张主簿印象极好,他熟悉乡里,律法精通,反应也很快。
“不瞒将军,的确是,后面是蛾贼作乱,前面也有上方克扣!”
典韦闻言双眉一皱,一拍案几道:“混账东西,你们这般为民,他们也敢克扣?”
张主簿和衙役们见状眼泪都快下来了,以前有何人这样关心他们的生活?
大手一挥,典韦又道:“差多少,都给我说,今天就给,到时候我找陶刺史要。”
这一下众人的眼泪是真下来了,衙役们自发的到了堂前给典韦跪下,张主簿也不例外。
恶来见了急忙起身绕到前面,先将张主簿扶了起来,又让众人起身。
“你是个好官,我家将军说的,好官绝不能克扣,去,先取军粮来。”典韦对张主簿认真说了一句,便令亲兵去取粮食,定边军接济百姓原本也是惯常。
“将军?是冠军侯?”张主簿一愣脱口问道。
“是啊,别人韦不管,我家将军是有大学问的,他说的一定不会错。”典韦振振有词。
“不知何日有幸,能一见君侯风采。”张主簿连连点头道。
此时恶来的手却摸上了下巴,打量张主簿一眼,心中不禁有了计较。
不一会儿功夫,士卒推来一车军粮,典韦就将众人之前所缺全部发了下去,说不得又是一阵感恩戴德。眼下,这些粮食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