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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之中,林隽已然一身大汗,军医的清创不太彻底,可能是顾忌冷烈的伤势,此刻已经有不少伤口有了溃烂。他不怕清不干净,怕的是冷校尉会撑不过去。
果然清到一半之时,冷烈的眼光就渐渐涣散,绝不是他的意志力不够。将近半月时间,精神和体力都消耗的太多,此刻浑身上下都犹如水洗一般,就想闭眼休息。
“校尉,撑住啊。”林隽余光瞥见,急忙轻声喊道。
但冷烈却似没有听见一样,双眼在渐渐合上,林隽清楚,这一闭可能就张不开了。
“师傅,撑住,徒儿在千里之外也念着你,一点小伤对我师傅而言算得了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焦常急中生智拿着叶欢的信件念了起来。
冷烈听了,双眼再度睁开,林隽立刻给了焦常一个赞赏的目光,让他大声念。其余的亲兵急忙上前给校尉擦汗,看着焦常充满敬佩之色,他居然认识这么多字。
“师傅,欢现在军中就有神射之名,除了当年江夏一战的南阳黄忠,就没有人能与我相提并论。别人要是问起,欢就会说,这是当年师傅你教的好。”
“战报我看了,师傅你和三军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拼死为同袍断后,虽死不悔。”
渐渐地,冷烈面上出现了一抹笑容,那是叶欢的语气,看似狂妄却不失真诚。
焦常的声音很大,帐外士卒和张翼丁原都能听得清楚。当听到叶欢夸赞三军之时,所有的士卒都不约而同的挺起了胸膛,他们都在向着帅帐靠近。
“入我边军,放下生死,一息尚存,征战不止!”当焦常高声念出当年边军之誓时,士卒们目视帅帐口中都在动,却没发出声响,就连张翼和丁原的亲兵也皆是肃立。
“赵勇,王奎,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二人若是战死,妻儿老小我叶悦之照顾,决不让人欺负他们!可若是没死,本公子要骂人!他娘的为何不护卫好校尉?”
此时却见两名被搀扶而来,浑身是伤的士卒挣扎着跪下,正是赵勇与王奎。
“不不不,骂错了,我师傅什么样我知道,不怪你们!三军的兄弟们,你们都有战功,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公子当年还败过呢,都给我挺起胸膛来,下一次找回来。”
张翼闻言是暗暗点头,叶欢人没来,但仅仅是一封信,就让三军士气再度高昂。
“张举张纯算什么东西,兄弟们干他,我他娘的就不信还有我边军打不过的……”
“师傅,一定要挺过来,欢回来还要送毅儿、信儿他们跟你学箭。你跟我说,大丈夫身入军中就该为国尽忠,杀敌除贼,徒儿没有给你丢脸,师傅你不能说了不算……”
焦常的声音在营中飘荡,这一刻很多士卒都在默默流泪,却是男儿之泪。
细致为冷烈清完小腿上的伤口,林隽擦了把汗深深出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再看榻上的冷烈,嘴角犹自含笑,这一番生死关,他算是挺过来了。
站起身来,林隽摇晃了几下,亲兵们急忙上前相扶,眼中有着浓烈的感激之色。
冷烈亦是一般,林隽摇摇头,笑着道:“总算不负将军所托,只不过冷校尉你伤的太重,至少要休养半年。”
“哦……哦……”声音传出,也不知是谁带头,帐外一片欢呼之声。
“校尉你不要说话,好生休息,林某既然来了,就会为兄弟们诊治。”林隽又道。
此时张翼丁原方才来到帅帐之中,冷烈的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多谢先生,否则本帅内心难安!”张翼一脸诚挚的给林隽见礼。
“张帅客气了,我是受人所托,不敢当谢。”
只休息了半个时辰,林隽就开始为三军兄弟们查看伤情,张翼和丁原的亲兵又见到了边军的另一幕。所有的士卒都在谦让,一定是让伤情最重的先来。
“建阳兄,观今日之情,刘将军率军到时,我军定可重整旗鼓。”张翼断然道。
幽州汉军营中这一幕叶欢看不见,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这段时日定边军算是颇为清闲,隐蔽开进至泰山郡周围便就地隐藏下来。
原本朱中郎想要叶欢与他合力北上,但贾诩之言却让二人改变了看法。以眼下兖州战局,定边军加入不过是锦上添花,但一旦隐藏行踪,却能与张梁张宝造成极大的压力。
侵掠如火,奔袭如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定边军的特点。而一旦汉军这支王牌忽然失去了踪迹,敌军统帅心中的疑惑可想而知。朱儁便对贾诩此谋大加赞赏,一力支持。
贾文和料敌精准,再献疑兵之策。张海龙的六曲与洪彪的三曲忽而在东,忽而在西,不断出现在黄巾军面前,但每次方向都有不同,弄的当面敌军居然是主动退却。
叶欢对之更是欣然,贾诩无疑是玩儿心理战的高手,虚兵也有上下高低之分。出现的位置,什么时候打上一仗皆是大有学问,毒士在此是专家级别的。
于是大公子干脆将所有军务交给贾诩,自己则一心调教起孙策来。小霸王痛并快乐着,一面是精神肉体遭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