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牢里,让林苦海心里越来越难受,不多时,终于在老宋头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牢前,林苦海诧异的向里面一看,眼泪立即就夺眶而出,双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娘~”
大牢内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浑身忽得一颤,连忙用手轻轻拨开那乱蓬蓬的长发,看那脸上的污垢,也有十天半月没有擦洗过了,她轻轻问道:“苦……苦海吗?是我的苦海儿回来了吗?”
“娘啊,是啊,是我,是你不孝的儿子苦海啊,您……您受苦了……”林苦海简直不知该怎样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了,愤怒、心疼、自责、懊恼,更是恼怒那不负责任的父亲林不谋,就算他再没有良心,如今娘亲被关入大牢,竟然不闻不问,这让他心情更加的恶劣了。
林苦海的娘亲因为是替儿顶罪的,也没有戴铁链锁铐,缓缓的向着林苦海爬了过来,一把抓住林苦海的双手,疼惜的哭问道:“儿啊,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啊?”
林苦海自责的哭着摇头道:“娘,孩儿不孝,离开三年有余了,没成想第一次见面却是在牢里,我……我简直愧对娘亲的教诲啊。”
林母哭道:“你不该回来的,知道吗?我的儿,你不该回来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林苦海自责道:“我若不回来,他们不会放过娘亲的,孩儿宁愿一死,也要换得娘亲脱困。”
林母哀声道:“你不该回来啊,你英雄年少,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娘都过了半世的人了,只要苦海平安,娘亲就算死了,也会为苦海感到高兴的,你怎么就不理解娘亲的心啊?”
林苦海苦笑道:“若是看着娘受苦,苦海在外逍遥快活,那真当是禽兽不如了,娘,听我的,冤有头债有主,苦海犯得罪,不应有娘亲来代替。”
林母哭的撕心裂肺,在她心里也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儿子的生还,母子连心,想那林苦海对林母的孝心,怎会连累亲娘。
老宋头叹道:“果真是大孝子一个,林夫人,您就算想要顶罪,可是作为人子,岂能在这世间苟且偷生啊?”
两名衙役相视看了一眼,当真也被这对可怜的母子给感动了,一名衙役半蹲在地上,劝道:“林少爷,知府大人说了,你只要进了监牢,就会立即释放林夫人,您看。”
“不,我不出去,我要陪着我儿子,我要陪着我的苦海。”林母根本就不舍的离开林苦海一步,好不容易见到儿子,怎么能轻易离开,也许这几日也是他们相聚的最后几日了。
衙役有些为难道:“林夫人,这样不符合规矩,实话跟您说吧,这林少爷杀的人,可是京城高官的亲戚啊,如今林少爷回来了,您应当立即出去,不然会被反牵连进来的,到时候就算不死,也是个关押,林家在金陵也是名门善庭,我们感念林家多年对金陵城的穷苦人的造设。”
林母哀声流泪道:“我儿子都没了,我还活着想什么?不如随儿子去了吧!”
“娘!”林苦海急道:“您听苦海说,只要您好好活着,苦海就算到地府了也就不怕了,什么阎王爷,都吓不住我,我最担心的还是怕看到娘亲与苦海一起历经十八层磨难,这比再杀儿千百回还要痛心的事。”
林母怜惜道:“就算下油锅、爬刀山,为娘也与你一起。”
林苦海哭道:“不!不行,苦海会更加痛心,希望娘亲理解,现在快快随两位衙役大哥出去吧。”
林母仰天苦笑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我林凤珍如此不公,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要如此待我?”
林苦海哭道:“娘,你不要这样,相信苦尽会甘来的,您一定要坚强啊。”
“没了你,还谈什么甘来?从此为娘也只能将你小时候的襁褓拿来忆念了,你留下为娘一人在这红尘俗世中,还有什么甜日子可待?”林母低着头,那发丝里也夹杂着许多的银丝。
林苦海哭道:“娘亲,这世上除了你,苦海再也不担心其他人了,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将阳寿走尽,苦海死而无憾!”
一位衙役劝道:“林夫人,能活一个是一个了,千万不可胡思乱想啊,林少爷大孝之心,望你三思啊。”
林母哀莫大于心死,苦笑道:“我在人间也没有可留恋的了,还不如与我儿一起了断了。”
林苦海抹掉眼泪,笑道:“娘亲,苦海还想吃你亲手炒的苦心菜与菜窝头,离家三年了,每每想起来,口齿还生津。”林苦海也不算笨,他知道临死最后的愿望若是想吃林母做的菜,那林母肯定会帮儿子实现,若想实现,就必须出去才能做到。
果然这林母闻言,心中不想儿子带着遗憾而走,哀声问道:“真的吗?”
林苦海见娘亲如此问,肯定是有希望,连忙正色道:“出去三年,风餐露宿,每每都会想到菜窝头与苦心菜,当真是想的难受,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每年的坟前都有这两样东西,我在下面或许吃饱了,也能将阎王爷打一顿,为这世间冤魂出出气。”
林母知道林苦海这是在哄骗自己,但既然说到了愿望,不管真假,当娘的都会记挂在心里,有了这个记挂,每年也就有了盼头,只要给儿子坟前端上菜窝头与苦心菜,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