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大G在调头消失后,林小明和张雅姝也上了灯叔公的老旧木船。
灯叔公在船尾撑船,林小明和张雅姝坐在船头。
湖水明亮清澈,水波轻漾,不时有觅食的鸟儿在湖面上掠过,激起一圈圈涟漪。
湖面上的风温柔又缓慢的吹过,在炎炎酷夏中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在身上轻抚!
宽阔的湖面,巍巍大山,花草树木蕴涵在空气中天然的香气,如诗如画的美景,尤其身旁还坐着张雅姝!
如花似月的容颜,明显比周围的景色更迷人,林小明一只手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张雅姝被他的手碰到后,仿佛触电似的缩了下,慌惶的低声道:“灯叔公会看见的。”
林小明知道她什么都不要,就是要脸,便也没再造次。
张雅姝见他神色有些失望,这就回头看看,发现中间的船舱完全挡住了灯叔公的视线,这就咬咬唇,勇敢又怯懦地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林小明有些意外,不由看向她。
张雅姝没有跟他对视,只是羞涩的低下头。
手指被她柔软的掌心紧紧包围,有些湿濡,带着温暖,充实美满的感觉似乎从手指涌向心里,透向身体各处,整个人也变得有些轻飘。
张雅姝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小明,谢谢你!”
林小明疑惑地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回来!”张雅姝说着又幽幽轻叹一口气,“如果不是你陪着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回这个家!”
林小明下意识的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家人的事情吗?”
“和你说的相反!”张雅姝摇头,缓缓的说起来,“我家有四个兄弟姐妹,我排行第三,上面两个是姐姐,
我这恐怕是个悲伤的故事。
“我们家很穷,原本不该要那么多孩子,可是你也知道,农村这样的地方家里没有男丁会让人看不起,所以我妈无论如何也要生一个男孩!”
林小明默默地听着,没有插嘴。
“家里穷,孩子又多,我爸不但好酒,还喜欢赌博,一家人当时活得真的好难,我大姐十六岁的时候,就被逼着嫁到外省去了。”
“你呢?”
“我的命勉强比大姐好一些,上完了初中才辍学,在家里帮了两年忙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我爸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给嫁出去了!”张雅姝说着自嘲的笑了笑,“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卖。我爸就是图人家的聘礼钱。”
“后面又怎么会嫁去我们何坑村呢?”
“那一任丈夫出了意外,我自己跑回了娘家,然后我爸又把我第二次嫁出去!”
林小明终于恍然,“难怪高培根过世之后,你没有离开何坑村!”
张雅姝苦笑着点头,“我如果回去,恐怕很快就会被逼着嫁第三次。我不想那样受摆布,而且我的命相……我也不想再害人,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林小明好奇的问:“现在这样,算是你想要的吗?”
“嗯!”张雅姝点点头,然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对他说,“你也是!”
林小明笑了,有人要的感觉很好,心中幸福感爆棚啊!
两人卿卿我我半天后,木船终于靠岸。
张雅姝难得大方的给了灯叔公三百块钱,有补以前船费的意思,也有着可怜与孝敬老人的念头!
灯叔公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撑船,一直都没有成家,老来也孑然一身。
不过灯叔公今天的生意似乎很好,林小明与张雅姝刚登岸,对面就传来了嗽叭声,他们回头看去,发现对岸来了很多摩托车!
距离隔得太远,也看不清摩托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林小明和张雅姝下了船上岸,面前是一段泥路。
上岸后,面前是一段泥路。
对于这样的路,林小明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何坑村到处是这样的泥路,平时看起来平坦,可一旦下雨就会变得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的坑坑洼洼。
下雨天走这样的路就相当于趟雷区,稍为不小心一脚下去就会中招。
张雅妹走在路中,精神却有些恍惚,这条泥路对于她而言是何等熟悉,承载着她离开之前的所有贫穷与快乐。
不过现在,她已经感觉不贫穷了,因为林小明前前后后变着法的给了她不少钱。而且她感觉比嫁人之前更加快乐!
穿过泥路后,面前就是一条村子,房子错错落落的布在山的两边。
多是以前的旧式老屋,土木结构的黑瓦泥墙,有的已经残旧破败不堪,门前长满野草,显然早已人去楼空。
新式的混泥土结构楼房也有,但少得可怜,一眼望到头的村子仅有屈指可数的几栋。
张雅姝娘家的房子是栋只建了一层的楼房,外墙没有装修,可以看到突露的红砖,以及楼面上的水泥钢筋。
这样的状况,原因很简单,说得好听一点是钱没到位,说得不好听就一个字:穷!
张雅姝看到房子的模样,暗里幽幽的叹气,建房子的钱是她第二次出嫁时高培根家给的聘礼钱建的!
没想到嫁出去前是什么模样,多年后回来仍然是什么模样。
门没有上锁,林小明跟着张雅姝进了屋!
里面的装修和外面一样……完全没有装修。必须得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城市里的毛坯房!
屋内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而且杂乱无章。
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有个中年女人躺在木架床上,尽管是大热天还捂着厚厚的被子,乱蓬蓬的头发下是一苍白瘦削见骨的脸,形如枯槁。
张雅姝进入房间后,看到女人的模样,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妈,妈……”
女人原本是昏睡的,被声音叫醒后,目光落在张雅姝身上半天,这才声音嘶哑的应道:“是三丫吗?”
“是我,是我!”张雅姝赶紧上前,握着她瘦骨如柴的手,不停的落着泪问,“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副皮包骨的模样……”
关切的询问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张雅姝的母亲黄春兰,身子骨原本是很硬朗的,上山砍柴,下田插秧,家头细务样样都能干!.
只是生第四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出了不少血,产后又没有好好补养,自此落下了病根,大病小病不断!
张雅姝嫁到何坑村没多久,她就彻底病倒了,自此卧床难起,病殃殃的拖到现在。
看见三女儿哭成泪人儿似的,黄春兰微微摇头,强撑起笑脸,“傻丫头,不要哭,妈没事呢!”
张雅姝正想询问到底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大夫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砸门时,同时乱七八糟的叫喊声也响了起来。
“有没有人?”
“来个能喘气答应一声!”
“这是不是张阿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