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被他干沉默了，抬手扶着额，倒在床上：“拜托你丢开你的恋爱脑想一想，白珩怎么可能拿？那东西不就是她定的吗？你不会告诉我说那是你一厢情愿做的吧？”
应星没回答。
“……不是吧？”景元长叹。
“她是跟我提过，说民用星槎根本不够装。”应星支吾，“但没说非要……”
景元感觉头疼。他倒是能理解化外民喜欢狐人，倒不如说很有一部人上仙舟来旅游，就是为了挼一挼狐人。
虽然仙舟律法严格禁止了骚扰狐人，但架不住暗地里的各种交易，地衡司抓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抓个干净。
当然了，也有不少仙舟人喜欢狐人，学簧里经常有狐人尾巴被同学薅秃的事情发生，不过都是小孩子，毛长得快。只要不是霸凌行为，老师也由得他们闹。
景元被白珩抱过，也碰到过她的尾巴，别的不说，那毛茸茸的手感确实很治愈。镜流也说自己薅过白珩尾巴，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看着那么大一条蓬松的尾巴在面前晃来晃去，很难忍住不伸手去挼一把。
想来白珩应该也习惯这种事了，被薅了尾巴也只会笑呵呵薅回去，给人家头发薅得一团乱。
景元抬手压在眼睛上：“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喜欢她还能怀疑她？”
“这是两码事。”应星说得倒挺严肃，“我的私人感情是我私人的事，东西丢了任何接近我的人都有嫌疑。”
“你不是有定位么，那定位又不在她身上。”景元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怎么知道定位在不在她身上，我发现丢了的时候，定位在移动，然后降落在曜青，最后是定格在了曜青天舶司。”应星的声音带着点儿委屈，“在天舶司，你让我怎么不多想？”
“……倒也是。”景元叹气，又笑了笑，“放心吧跟她无关，我等明天去找地衡司，让他们处理。”
“只要确定核心还没被启用就行，不用着急找回。”应星沉吟着，“那东西没做完，还很危险，一旦能量过载，会炸的。”
“……爆炸有多大威力？”景元眉头一跳。
“大概……能炸掉两个洞天吧？”应星回答得很是迟疑，“也许两个半？”
“……咱下次能不能做点安全性高一点的东西？”景元无奈笑了，“反物质军团入侵的威力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一时间不知道你是在小瞧军团还是太高看我了。”
“军团入侵仙舟会被云骑阻挡，能不能破坏两个洞天不一定，但你这玩意儿炸了，云骑可挡不住。”景元长叹，“我尽快找回给你送回去。这东西你应该不是只打算做了给白珩用吧？你没有这么恋爱脑吧？”
“……”应星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但还是解释了，“折叠空间是附加作用，本质其实是一种束缚装置，可以困住包含岁阳在内的能量生命体。”
“那给白珩的葫芦能保鲜到那种程度也是这个原理？”景元好奇。
“嗯，因为封存有虚数能量，装置内部的时间和外部流速并不一样，根据不同的设定，可以调节不同的时间流速。”
“……从之前你随手折纸偶我就在怀疑了，你别是某位星神的令使吧？”景元开玩笑。
“我若真能得到星神青睐倒也好了，不用在这枯燥研究，直接拎了剑我就去杀步离人。”
“一个人类能这么随意使用虚数能量，简直可怕。”
“你们仙舟人不也能么？”
“那是因为寿瘟的赐福，而且还有帝弓的青睐。”景元翻了个身，把被子抖开搭在了身上，闭着眼声音都哑了许多，“你的天赋，放在仙舟上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错了，我并没有什么天赋。”应星的声音也放缓了许多，“我是凭着对步离人的恨意一步一步艰难走过来的，若这份恨意真能触动星神，垂怜我，予我反击之力，那再好不过。”
景元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仙舟的每一个人都恨着丰饶孽物，恨着丰饶星神，恨着长生不死的自己。
巡猎的命途，本就是纯粹的复仇。
“我寿数有限，必然是无法看到你们将孽物全歼的那一天，但我希望，至少我留下的东西，能够帮上你们的忙。”应星的声音很轻，“我会更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创造，努力武装云骑，我要让丰饶孽物听见我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景元轻轻笑了声：“记得之前问你想不想长生，你说即便是短生种，也能成为仙舟历史上最璀璨的流星。我还以为你是一心学艺寻求认同呢。”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留名青史这种事，哪有人不幻想的。”应星低声笑起来，“你看起来很困，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嗯，你也早些休息，别埋头工作了。”
“嗯，晚安。”
“晚安。”
通讯结束，房间一下静谧了起来，那股子萦绕心头的倦意却不知为何消退了许多。
景元睁眼爬了起来，再次重播着跟流玄的对话。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盯着记录里从善如流的狐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