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分离海水元素进展很顺利,要不了多久,燃料准备就会完成。
白珩重新计算了全部数据,规划了新的跃迁的路径,按照曜青主舰传来的坐标,查找一路上可能经过的星系,搜寻可以当做中继点的坐标。
既然长途跃迁损耗远超预估,那就短途多次跃迁,增加容错。
景元这段时间混在人群之中到处溜达,努力和大家伙儿打好关系。羽霞虽然放权给他,但所有决定最后还是要从将军那里过一遍。
大部分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个别有意见的,也都是私下跟羽霞提一两句,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景元其实知道,自己什么战功都没有,突然被委以重任,服不了众很正常。倒不如说,有人真当面不服他,还好解决一些。
像这样大家都表面配合的情况,才是最难处理的。
加上他在罗浮与十王司力争的事情也被添油加醋地流传起来,连带他那世代效力地衡司家族出生的身份也一下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有人说他其实是旧时代贵族之后,也有人传他身上可能背负了古国皇帝之血脉。
有些流言离谱得他自己都很想听听来龙去脉,编得实在太精彩了,要不是他是流言主人公,他还真挺爱听这些逸闻故事。
“景元大人。”有人喊住了溜达的他。
“……不用这么喊我。”景元稍微有点尬住。
“关于海水的进一步解析,有了一些结果,您来看看吗?”喊他的是负责这项工作的那位持明丹士,景元没太记住她名字,显得更尴尬了一些。
“这个结果不是应该直接报告给天击将军吗?”但他还是跟着丹士一起去往了船舱里的实验室。
“按照流程应该要先由你来判断结果是否需要递交将军知晓。”丹士轻轻笑了笑,“大家都没怎么把你当回事,你应该不太高兴吧。”
“虽然有些郁闷,但也能理解。”景元笑了声,“要是突然都对我令行禁止,那我得怀疑他们是不是遭到什么东西控制了。”
“哈哈,你该对自己多些信心才是。”丹士也笑起来,声音放轻了许多,“怜春的事,多谢你。”
景元一愣。
“云华大人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怜春应当已经判了死刑。”她轻声笑道,“真奇怪,明明仙舟人都应该对正常死亡有所渴望才对……但我却希望她能好好活着,或许因为我是持明吧,不太理解你们仙舟人被无尽形寿折磨的痛苦。”
“我只是为了保全丹鼎司的名声,三劫过后,丹鼎司的地位在罗浮上就已经够微妙了。”景元垂眸。
“不论你的用意如何,你帮了怜春是事实。”
景元没有再接话,只是轻叹了一声。
实验室所处地带比较幽静,空旷的廊桥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气氛一下有些低迷起来。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忽然就听到了极其微妙的喘息声与压抑的叫声。
有什么人,躲在某处,压抑身体产生的某种变化。
景元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怕是有人突发魔阴。
“我去查看一下什么动静,你们有临时应对魔阴身的法子么?”他拦了丹士一下,仔细辨别着动静的来源。
“哎?不是,你别……”丹士似乎想拦他,但是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
景元毕竟是云骑,听声辨位属于基础技能,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一个小杂物间里。听起来似乎还不止一个人。他心都一下提了起来,万一出现了两个以上的魔阴身,他一个人有办法对付吗?
想着,他放缓了动作,谨慎小心地靠近过去,抬手轻轻搭在门把上。
试探一拧,并没有上锁。
这就十分危险了,万一里面的人真的堕入魔阴身,窜出来伤人就不好了。
景元招出了武器,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推开了门,将武器一横,大喝:“是谁在这里——”
昏暗的杂物间里,是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衣物杂乱的丢了一地,场面十分混乱。
他愣了不到一秒,哐的一声把门拉上了。
“……我刚才就想跟你说来着。”丹士站在不远处的拐角,一脸无奈,“大家行军在外,你情我愿地发泄一下也是……常有的事。”
景元抬手扶了扶额,一时无语凝噎。
“可能是因为迫降于此,最近这种事发生的比较频繁。”丹士摊手,“实验室这边比较静谧,喜欢来这的人也多。我们都习惯了……”
“他们就不能晚上回房间了再做吗?”景元揉着眉心。
“就是互相看对眼了找个地方发泄一下罢了,都不一定认识对方。再者说了,云骑制度里不是不让情侣在同一个编队么?”丹士带着一点疑惑看他,仿佛在问他难道不知道这个规定吗?
“话是这么说,你不暴露情侣关系,谁还会特意去查你感情问题不成?”景元叹气,“仙舟人或者狐人也就罢了,你们持明也这样?”
“您这话说的,持明虽然无法繁衍,但该有的生理需求还是在的。”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正好,我们到了。”丹士笑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