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狱向来不见天日，不辨时节，怜春也不知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她没有可以分辨的参照物，只是醒了睡，睡了醒，一个人待在这幽幽暗牢，等待十王的审判和发落。
地衡司与云骑抓获了数百位隐藏在仙舟上伺机而动的求药使，她也深刻明白了自己所作所为引起了多大罪过。
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恋人现今究竟如何了？只是她无法询问出口，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问。
数十年的时间对长生种而言或许不值一提，但这些年岁所留下的记忆也不是说忘就忘，付出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怜春。”牢外突然有人喊她。
“审判下来了吗？”怜春平静的回应着。
“还没有。”来人靠近过来，她这才从那幽幽灯火中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景元？”怜春有些惊讶。
“嗯。”景元颔首应下，“云华大人让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是什么？”怜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兴致。
景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把东西递给她。那是一枚做成了玉扣形式的通信玉兆，启动之后可以实时观看配对的另外一枚玉扣所记录下的影像。
怜春接了过来，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这枚玉扣请工匠改造过，是单向的，只有你可以看见对面的情况。”景元声音清淡，“云华大人和龙尊大人一起去见那些求药使了。”
怜春静默了片刻，缓缓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
“虽然无法通讯，但你可以看看那些求药使里，有没有你的恋人。”景元微微点头应承下她的猜想，“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玉扣需要回收，抱歉，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
“谢谢……谢谢！”怜春捧着玉扣，声音有些哽咽。
“在十王司的判官发现之前，看看吧。”景元朝她笑了笑。
怜春颔首应下，小心翼翼的启动了玉扣。
虚影以她为中心缓缓展开来，丹枫的背景出现在了视野中心的位置。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丹枫的声音传过来，稍微有些失真。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而且也因此收获了很多宝贵的经验。”这是云华的声音，“倒是丹枫大人这段时间一直亲力亲为这些杂事。”
“受人所托。”丹枫叹气，“这是最后一批人了吧。”
“应该是了。”云华往前走了一步，把前方的牢笼照亮。
一样的幽深牢笼里，安置了七八人，蹲的躺的，横七竖八在里面。
“又是哪里来的大人，又想问些什么？”牢里有人先一步出声，语调里还带点嗤笑在里面。
“无非就是想问还有哪些人，都藏在哪呗。”有人搭腔。
“再怎么问也没用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牢里一阵哄笑。
丹枫并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长生之所以被联盟列为禁忌的原因诸位应当清楚了。”
“你们获得星神赐福，却将那视为禁忌，简直暴殄天物！”一双手突然从牢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丹枫的衣服，把他扯近了，“那分明就是一种进化！获得更强大的治愈之力，更强大的肉体能力，无病无灾，长生不死！”
怜春看着虚影，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玉宸……”
但她的声音并没有办法传递过去，只能继续看着虚影传递回来的画面。
景元站在牢外的阴影处，微微有些于心不忍的偏开了目光。
“星神的力量并非是万能的。”丹枫还是很平静。
“你是持明族对吧，所谓的不朽龙裔，也是生长的种族。”玉宸死死拽住他的衣服，一副恨不得将他撕咬开的表情，“你当然无所谓了，你没有生老病死，没有那些痛苦，你懂个什么？”
丹枫深呼吸了一下：“持明族无法繁衍，一旦出现人口损失便是永久的，这是我们的代价。”
“那由如何，你都长生了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玉宸凑近过来，脸在幽囚狱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其可怖，“变成怪物也好，无法繁衍也罢，这些代价和长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体会过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生不如死的感受吗？你体会不了，因为你们根本不会有这种烦恼。”
“享受着无病无灾的岁月，却把一点点小小的变化称作‘代价’，将长生视之不详，可真傲慢啊。”
“那群仙舟人也就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们？你这个怪物！”
丹枫稍微握了握拳，还是劝自己冷静下来：“你与怜春相处十来年，仙舟人是否真的无病无灾，你应当清楚。”
“怜春？哦，那个老太婆啊。”玉宸嗤笑，“几百岁的老东西了，还把自己当少女，我哄了她十多年，殚精竭虑，希望从她那里拿到点好处，结果呢，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怜春不是把禁方给你了么。”
“她给我的是什么东西！”玉宸一下子暴动起来，“我按方抓药，找人试吃，结果呢？”
“那分明就是一张假方子，还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被那个老不死的害成什么样子！”
“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