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腾骁听见了景元的询问,轻颔首表示同意。这事目前是瞒着地衡司的,但估计也瞒不了多久。若是不能尽快找到盗走禁方的人,导致对方使用了药方并且服用了丹药,那后果可就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龙尊则是搁下了茶杯起身,轻抚过自己的衣袍,理了理压出来的褶皱:“走吧,我带你们去丹鼎司。”
从长乐天前往工造司的星槎上,景元拉着应星,让他跟着自己再捋一遍已知的信息。
丹室照明系统突然损坏肯定是人为的,目的应该就是引人来修。但应星的到来,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却还需要再讨论一番。
应星自己觉得没什么讨论的必要,多半就是工造司那些老师傅为难自己罢了。在朱明他早就习惯了,被冤枉了也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怀炎向来不在乎,既不在意他是否被冤枉,也不在意那些冤枉他的结果,不会给予任何处罚,只会让他把被损坏的物件恢复原样。怀炎曾教导他说,短生种的一生太短,若是一贯在意他人,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浪费不起,与其费心自证,不如放任不管。毕竟打破花瓶的是谁都无关紧要,花瓶并不会因此复原。他需要做的,是去重新制作一个花瓶,把这件事解决掉。
而不是死揪自己受冤枉这件事,就算真相大白了,那些浪费的时间又有谁会来替他补上呢?破掉的花瓶又有谁会替他重做呢?
这话其实有些歪理,但应星觉得怀炎说得对。自己没有长生种那般近乎无穷的生命,在短短的百年时间里,他与其费心自证,不如认真提高自己的技术。
这次要不是涉及到自己性命了,他倒也是真的不在乎。
景元被他这啥也不在乎的心态给打败了,只能自己再仔细琢磨:“或许,就是有人利用你这种心态,故意把你设计成了替罪羊。”
“哦?”应星发出了微妙的应和声。
“第一,你是短生种,这种禁方失窃你的嫌疑比重是最高的;第二,你是才上罗浮不久,并没有什么亲友,无人协助你,很容易设计陷害你。”景元认真思考着,“就算龙尊真要找人修缮丹室,也会优先找持明族的工匠,没有指名你的必要。”
“若单论技术,你们罗浮工造司无人能与我匹敌。”应星这话说得很平淡,并没有炫耀或是卖弄的意味在里面。纯粹就是在说明事实而已,只是这话落在旁人耳中确实有些微妙。
“你才多大点啊。”景元没忍住吐槽,“虽然罗浮不比朱明那般精于工造,也不至于整个工造司都比不上你一个小娃娃吧?”
“你不也是个小娃娃吗?”应星毫不客气。
“我只是还没长开。”景元撇嘴,“我可是云骑,成年人了。”
“按照我家乡的标准来说,我也成年了。”应星笑道,“若是按照你们仙舟的标准,我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说着,两人突然不约而同的去望向跟在龙尊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持明族发育迟缓很常见,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小小一个,说不定比他俩加起来都大。
“我才蜕生不久,不论是按照仙舟标准还是持明标准,都还是孩子。”青镞就差把无语两个字甩到他们脸上去了。
两人又讪讪的收回了目光。
景元继续捋着:“若是收到信息的工造师傅骗你,那就没有必要再为你指错路让你白白浪费时间。”
“为何?”应星询问。
“工造司匠人在罗浮上还是有些地位的,若是寻常人求助,多等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让你迟到根本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影响,这就没有欺负你的乐趣了。”
“……欺负人是为了乐趣吗?”
“你别打断我呀。”
“你继续说。”
“所以,那位收到信息的师傅,肯定自己收到的是龙尊发的信息。因此才会让你去,还给你指错路让你迟到。”景元微微蹙起眉,“你自朱明而来,又是怀炎将军的爱徒,身上有一股子自己都未察觉的傲气。又迟到了许久,这会让龙尊大人对你的第一印象非常差。”
“咦?我没告诉你我是怀炎将军的弟子吧?”应星愣了一下。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景元哽住。
“你私下调查过我?”应星皱眉。
“……此前曜青曾前往朱明请求支援,听说怀炎将军将自己爱徒派出。”景元撇了撇嘴,“你是朱明来的,遇上这么大事,将军都是一脸苦闷。说明你必然不是什么普通匠人,一联想就能猜到。”
“所以这次是因为师父,才没有将我直接交给地衡司吗?”应星轻叹。
景元沉默了两秒,转头去看沉默得宛若雕像一般的龙尊。他太过冷静了,那张禁方的丢失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为什么?那不是他保管的东西吗?丢了的话影响很大吧?就算生性沉稳冷静,也不该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甚至还有点儿被迫般的感觉。
将军那种愁在眼角眉梢之间的情绪才是正常的吧……
景元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思绪,不愿意再深入去想,总觉得太过去探究真相对这位少年工匠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龙尊似乎提前就吩咐了丹鼎司的人,他们到了地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