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左迁谪却不知,顾余生方才以言语激怒他,正是想要左迁谪近身相斗,毕竟他所擅长,是剑道剑术,加上自身儒道佛三家集于一身,体魄强健,比起大妖丝毫不遑多让。
这种硬碰硬的剑术交锋,顾余生凭数年来对剑道的感悟,倾尽一身本事,在数十招内变化无端,让左迁谪很快陷入被动。
身形不断变化间。
左迁谪的身上,已悄无声息被刺中数剑。
不过。
左迁谪毕竟是八境修士,凭借强大的灵力和妖力以及夺舍妖身的强大力量,震得顾余生双臂发麻,很多次以险攻险,顾余生虽以鬼魅身法躲过,但被气机牵引,五脏六腑俱翻腾。
左迁谪凭借高出的一个大境界强行拉开一段距离,低头看见自身伤痕累累,那种莫名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小子,我要杀了你!”
左迁谪虽然暴怒,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近战相斗,他完全占不到便宜。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剑掷出,施展御剑术!
他自信,凭他深厚的灵力和修为,就算剑招上不及顾余生,也能以术道运用在剑,将顾余生生生耗死!
“斩!”
左迁谪认定顾余生灵力不如自己深厚,便索性不拘泥于招式,而是使用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将自身灵力注入在剑内,拉开距离,以灵力化作磅礴的剑气斩向顾余生。
一剑斩出。
左迁谪随即释放出强大的威压,以境界压制,锁定顾余生的气机,让他无法施展类似于传送阵那般的短距离术法和身法。
唯一的法子。
就是硬抗!
数丈开外,顾余生见左迁谪锁定自身,顿时明白对方的想法。
顾余生深吸一口气,丹田灵力激荡,自身与剑心意相合,同样施展御剑术,剑凌空飞荡,向前方斩出沛然一剑。
铮!
刺耳尖锐的剑声相接。
灵力激荡如银屏乍破。
剑气久久未散。
顾余生以七境修为硬抗八境元婴修士,剑威震荡逸散,芦城城主府结界明亮,莹莹之光如同铜镜映残烛,投影在芦城上方的外层结界。
此刻。
外有妖族入侵攻城。
内有城主府两人激斗。
凡人自是瑟瑟躲在被窝不敢出门,胆大一些的,则透过门缝抬头看苍穹,他们无法看清芦城外的战争,却能清楚看见高大的城主府上方两人战斗。
事实上,自西州沦陷,方圆数千里之地的凡人和修行者皆来芦城,在城内的修行者,从初入元胎境的修士,到归一境的修行者,何止数千之众,加上芦城已存在千年,城内的修行世家,宗门驻点更是数以千计。
拢共算来,芦城的修行者绝对在万数以上。
然而,在危局面前,人性的自私会被无限放大,守城是不可能守城的,就算城破,他们也自信在乱局中不会成为那个倒霉鬼。
如今芦城外妖兽嘶鸣怒吼,城墙上的戍守士卒不畏生死,都与他们无关。
更多的人,纯粹是看客。
冷眼看热闹。
如此漫漫长夜。
城主府上空的二人激斗,在结界之内,仿佛不会波及到外面,反倒让芦城诸多修行者暗自观察。
修为低的,只能观那结界内剑芒如织,极其华丽,并不知其中凶险和具体的一招一式,看得久了,便会双目刺痛,头昏脑胀。
修为稍高一些的,反而受影响更甚,不止双目刺痛,更有无法探知的剑意时时存在,让体内的灵力运行不畅,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至五境修士,方才能凝目看清顾余生和左迁谪的模样,才能窥其暗藏的剑意滂湃凌厉,其中之凶险,既让他们心中骇然,又让他们心中无比好奇。
“那年轻人是谁?”
有六境归一境的修行者立足于高高的房顶上,脸上充满好奇。
不止此人,芦城内的诸多修行者,亦想知道。
“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修为和超高的剑术造诣,应该是一位大剑修,不知道是哪位剑仙座下弟子?”
“大剑修!”
有惊呼声从巷道传来。
“他的对手是谁?”
“不知道,似人非人,似妖非妖,气息强大,这种压迫感,大概率是八境修士。”
“七境金丹对战八境元婴?这怎么可能!”
“寻常之人自然办不到,可那年轻人若是大剑修,还是有一战之力。”一位气息强大的散修披头散发,立在高高的瓦脊上。
“不对吧,天下年轻一辈的大剑修,老夫都有所耳闻,此人怎未曾见过?”
芦城一角,一位穿着黑服的干瘦老者双手放在背后,其修为精深,赫然是一名七境金丹后期的修行者,也是芦城内千年世家阴家的家主阴华。
“家主,此人你应该知晓的。”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话之人,赫然是青萍州四剑门四大护剑长老之一的鬼长老阴槐。
“嗯?老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