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薏楠回到家第一时间把两个电脑打开，连着两天不吃不喝地找，唐易樂那边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从她突然回国，秦石每天都不放心，一天打一个视频看她的状态。
她在秦石面前表现得很正常，直到荆衡高三生八月份开学，秦石打电话的频率才低了点。
这学期沈则的位置离何薏楠近，就隔了个吴晗慧。
何薏楠和吴晗慧两个算是难姐难妹了，两人的男朋友一个出国，时差还大，根本不敢联系。一个失踪，不知去向，根本没法联系。
沈则趁吴晗慧去打水坐到了吴晗慧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问何薏楠，“楠姐，还是没信儿吗？”
何薏楠没说话，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很棘手。
沈则自知帮不上忙，抿了抿唇回了自己的位置。
方畅禹这学期上了一班，坐在唐易樂的位置。
按企鹅的话说就是唐易樂不回来，连着周胤楷的位置空了两个。
开学第一天，何薏楠干什么都没劲，开学典礼她也是找借口不参加，在教室趴着睡觉。
晚上回家，何薏楠坐在餐桌边对桌上的饭菜迟迟不下筷。整个人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仔细一看能发现她看的方向是客厅角落的玻璃柜里整齐叠放已经没气了的气球。
都是唐易樂送的，有的是他们一起出去玩，唐易樂给她买的。有的是唐易樂在平常买的几个地方找不到她要的形状，专程跑遍临市给她带来的。
书房里的两个电脑这些天一直开机，何薏楠追踪不到唐易樂的位置。就连最后消失的大概范围都没有。
这一看便知是有专人在后面操控着，而且是专门防她的。
餐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何薏楠拿起看了眼不是唐易樂打来的，是宋寅成的。
她捏了捏眉间，接了，“你那儿都半夜了，给我打什么电话？”
她记得棉岭那个群里前阵子说在哪处小岛旅游呢，宋寅成也去了。
她当时还想着，这准大学生就是闲。
“回来了。”
何薏楠听他的嗓音哑得跟公鸭嗓接近了，“未来歌星，你吃仙人掌了？怎么这个声音？”
棉岭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眉目清秀的少年一身颓感蹲在墙根边上，对面坐着一个稍微发福的男人。
宋寅成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回了电话那边人问的问题，“阿楠…小夕她进手术室了。”
何薏楠搭在碗边上的筷子毫无征兆地掉到了桌上。
“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寅成的嗓音带着哭腔，“刚进去就给你打电话了。”
“什么情况？”
何薏楠随手拿了件外套，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按电梯。
“自残的伤口多处感染，我到精神医院的时候她应该是脑袋碰着什么地方晕了过去。”
“现在在哪儿？”
“就近转到人民医院来了。”
“我给你的那张卡里应该还有点儿钱，所有的费用用那张卡刷，不够跟我说。我现在从临市过去，等我。”
宋寅成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停车场里有辆SUV，记在她名下的。
她开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按着宋寅成给她发的楼层跑了上去。
“阿成！”
宋寅成一直保持着背靠墙的姿势，只有中间起来过一次，这会儿已经站不起来了。看到何薏楠的那一刻，一米八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就那么落了泪。
何薏楠走到他面前，宋寅成把脸埋在双膝间，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责道，“阿楠…我又没护好她。”
何薏楠听着他哑得没声的嗓子也不好受。
“又是林振东干的。”
她说的是肯定句，都不用问。
“手术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个电话叫走了。”
“他对你做什么没有？”
宋寅成摇头，“他不敢。”
“医生出来过吗？”
宋寅成点头，“让我签病危通知书。”
何薏楠抓了抓头发一脚把手术室外的椅子给踹翻。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
何薏楠迎了上去，美眸里藏不住的焦急。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不确定地问。
“是，她…”何薏楠有些哽咽。
“抢救回来了，但…生命体征很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薏楠心理素质就算再好，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蹲在墙边的宋寅成听到医生的话，失声痛哭起来。
林夕进了ICU，何薏楠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女孩儿，她以前可是她们三个里面最爱笑的。
何薏楠不会放任好友不管，转身交代宋寅成，“你看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