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正在煮着粥的莫蓉卿打开了门，江哲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跺着脚走了进来，“晋笙还没有起来吗？”
说着走到屋里坐在炕沿上就开始呵痒，晋笙被痒醒了笑得咯咯响，“哲哥哥，别闹，你的手太凉了！”
江哲搓着手一脸阴险的笑，“你小子长大了啊，还让我别闹，看我怎么闹……”晋笙一边咯咯笑着求饶一边赶紧穿衣服。
“早上冷，你就在炕上喝吧。”莫蓉卿端着一碗粥递到弟弟手里，然后又端了一碗坐到桌前。
江哲凑过来，“我也要喝。”莫蓉卿没理他，他就凑到碗跟前就着莫蓉卿手里呼噜噜喝了一大口。
莫蓉卿白了他一眼，“你家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偏要来争我们的嘴，家里一共就这么点米了，我们明天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江哲也不恼，笑嘻嘻看着她喝完，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走！今儿过年，咱们一起玩去！”
晋笙忙不迭地跳下炕，“等等我，我也去！”莫蓉卿甩开江哲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我不去，我还得去找工作呢！”
江哲不管不顾地重新拉起她的手，边走边劝她道，“哪有人大年初一招工的？今天先开开心心过年，明天再去找也不迟，一会儿我给你们买些吃的用的先将就着。”
莫蓉卿沉了脸，“我不要你的施舍，我可以养活自己。你江大少爷衣食无忧只想着吃喝玩乐就行，我现在只想着能活下去。”
江哲也生气了，“我怎么就大少爷了？怎么就吃喝玩乐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你跟冷伯父闹翻搬出来住，无依无靠的，我帮帮你怎么了？我知道你的骄傲自尊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们从小的情意，我就是想着帮衬你一下，怎么就是施舍了？”
莫蓉卿气红了脸，“江哲，你有病吧，你冲我喊什么呀？”晋笙拽着姐姐的衣角求她，“姐，你们别吵了，求你了。”
江哲单手把晋笙扛到肩上转身就走，“不用管她！晋笙，你想去哪儿玩？哲哥哥带你去！”莫蓉卿忙到炕边抓起围巾和帽子，紧走几步跟上去给晋笙戴上。
走到街上，晋笙看着旁边的糖葫芦摊，“哲哥哥，我想吃糖葫芦儿！”江哲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掏钱，“来两个糖墩儿。”一个递给晋笙，又转身给了莫蓉卿一个，“咱们去前门大街吧，那里热闹。”
江哲伸手拦了一辆车，拉车的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半大小伙子，莫蓉卿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你跟他差不多大，为什么要让他拉着你，你自己不能走吗？”
江哲摸了摸头，“可这是他的营生啊，我们不坐车的话，他就挣不到钱，我是在帮他的生计啊。”
莫蓉卿瞪了他一眼，“那你把车钱给他，咱们走着去。他但凡要是有法子也不会拉车，也跟咱们一样去念书了。”
江哲掏出钱给了他，拉车的少年拿着钱，怔怔看了莫蓉卿好一会儿，才弯腰说了声：“谢谢小姐！”
“哎！我给你的钱，你不谢我，怎么谢她呢？”江哲见那个少年直盯着蓉卿看，一脸的不乐意。
少年又冲江哲弯腰说了声谢谢，江哲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掏了一些钱给他。
晋笙也自己从江哲背上跳下来，牵着他们两个的手，一路边走边逛说说笑笑。
街上到处都是新年的热闹气氛，彼时的他们充满了青春朝气享受着岁月静好，不会想到半年后的北平将会经历怎样的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