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睁开眼。
看到了从未敢想过的一幕。
许平手里拎着装酒的陶罐,把陈二砸得头破血流!
那家伙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要跟许平拼命,可刚迈步就晃晃悠悠摔在地上,身子有点不听使唤。
“夫君!”
苏婉儿被吓了一跳。
他见过许平打人的凶残一面,可那都是在打自己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有勇气跟外人动手了?
苏婉儿绝望的心,猛然间抽动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刚才,是误会自己夫君了。他竟然为了维护自己,把陈二打成了这样?
苏婉儿觉得。
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转的。
直到看到许平也是有些踉跄,想到他此时还是重伤之躯,连忙上前把他搀住。
“夫君,你没事吧?”
苏婉儿的关心,也是让愣在一边的王五,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抬头用暴怒的目光盯着他,怒骂道,“你这个贱民,敢跟我们动手?我去你的!”
王五一脚蹬在许平的肚子上。
连带着苏婉儿,都被踹倒在地上。
许平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浑身骨头像是散架,能把陈二干趴下已经有些脱力了。
“王五,你住手,不要打我夫君!”
苏婉儿看到王五还想上前出手,连忙趴在身上把许平护住,双手握着一把竹刀,颤抖着把刀尖对准了王五。
“去你娘的贱人!”
柔弱的苏婉儿,在王五的眼里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三两步跨了过来,抬手就想扇下来,可突然小腿一疼,低头一看,许平如同发疯的野狗,面色狰狞地咬住他,猛地撕下一大块皮肉来!
王五看着血流如注的腿,还有许平满是狠厉的脸,吓得慌乱后退。
“啊!许老二,你他娘的疯了!”
呸!
许平吐出腥臭的血肉,从苏婉儿的手中夺过竹刀,对着王五骂道,“再不给我滚蛋,就他妈的死!”
满嘴鲜血,眼含煞气!许平在原来的世界,就不是什么善茬,知道怎么拿捏王五这样的混子!
狠的终究是害怕不要命的。
王五拉起脑袋被开瓢的陈二,退到了篱笆门前,才敢回头,对他狞笑道,“许平,你别得意!我手里可是有你写下的休书!”
“既然你今天敢跟我们翻脸,那我们两个也就不瞒着你了!”
“我们来跟你这个贱民喝酒,那都是镇上刘公子的授意,过来提前调教一下,你别忘了你妻子的身份,你把她休了,就只能送到教坊司去。等刘公子从青州城回来,我就把休书送上去!到时候看我们哥三个,怎么玩弄你的妻子,哈哈哈!”
两人说完,趾高气扬地离去。
只留下眉头微皱的许平,身边是满脸愕然的妻子。
刚还还在为许平的转变感到开心的笑容,僵硬地停滞在嘴角,看上去有些可悲。
“夫……夫君,你,你还是把妾身,给休了?”
半晌。
苏婉儿颤抖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
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不肯去看许平,目光死死盯着滑落在地上的匕首。
许平心情复杂。
他脑海中,想不起自己休了妻子的事情。耳边,始终回荡着王五得意的话语。
那厮说。
自己妻子的身份,被休了只能被送到教坊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平握拳,狠狠锤了锤脑袋!
关于妻子的信息,终于是回想了起来。
原来。
妻子苏婉儿,本是青州城知府的千金。
因为她的父亲苏孺林,被卷入一场朝廷大案,导致整个苏家受到牵连。
男丁流放戍边,女子贬入教坊司。
苏婉儿本也难逃一劫。
不过因为她在素有才名,人美心善,乐善好施,在青州城深得民意。
这才被当今圣上特赦。
免入教坊司做妓,免得伤了民心。不过罪责在身,还是要责罚的。
经过官府商议,决定将其赐给“贱民”许平。
原身许平,是十里八乡的混子刁民,有名的好吃懒做,生性暴虐。
家里只有一间发霉的茅草屋,一头父亲遗留下来的老黄牛。除此之外穷得家徒四壁,三天能吃两顿都是奢望。
官府把苏婉儿赐给他,是有意让她遭受清苦。
对此。
苏婉儿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是感恩戴德。
没有被送进教坊司,不用脱光衣服昼夜不分的伺候那些肮脏男人,这已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来到许家之后。
她本想勤勤恳恳,操持家事,让清贫的日子能有点起色。温饱不愁,相夫教子便是幸福余生。
但是。
她还是高看了许平,这个被官府层层筛选出来的“恶民”。
许平年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