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被扶回到轮椅上的时候格外沉默。
小红的嘴根本停不下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孕吐一旦开始后面几乎就停不下来了,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一治孕吐,哪怕是让孕妇舒服点也行。
纪芸白就站在一边看她忙活,视线落到陆远洲的身上,就看到陆远洲悲伤地看着自己。
纪芸白一愣,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能感觉得到,陆远洲这样子像是对她上心了。
她有些无奈。
迟来深情比草贱。
从前纪芸白将深爱藏在心底,不敢在陆远洲的面前有任何逾越的,就怕陆远洲觉得她不乖不听话,会想要甩开她。
而如今两个人的位置好像颠倒了一下,变成了陆远洲一直小心翼翼的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逆袭呢?
可纪芸白却高兴不起来。
陆远洲就是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从前纪芸白妄图揽月在怀,所以她受到了很多伤害。
纪芸白从不后悔。
毕竟当年喜欢都是真的。
而现在月亮为她下凡尘,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纪芸白却已经不想伸手了。
她觉得没有必要了。
强求来的东西终究是不够完美的,她也没有必要一直惦念着。
人生之中能喜欢一个令人惊艳的人已经很好了,别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
救护车很快来了,纪芸白跟陆远洲分别被带了进去,两个人的位置也隔得很远。
就像是纪芸白跟陆远洲之间的天堑。
纪芸白满意地笑了笑,就连救护车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陆远洲也确实是没有必要坚持下去。
她想通之后就没有再关注陆远洲的情况,接过小红递过来的温水漱口,又吃了一些酸的东西,这才感觉胃里的恶心感少了许多。
车子很快开进了医院,纪芸白被带到病房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徐婉兰跟另外一个男性匆匆赶过来,想必是医生当时直接通知了家属,两个人目光对上了一瞬,纪芸白从徐婉兰的眼底看到了愧疚。
她一怔,倒是没想到徐婉兰居然不是直接站在她儿子那边,反而是觉得对她愧疚。
纪芸白更加释怀了。
看,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从前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陆远洲的好,可陆远洲不屑一顾。
既然如此,那现在再回头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想对陆远洲好了。
纪芸白主动避开了跟徐婉兰的眼神交流,让小红推自己离开。
徐婉兰看着纪芸白的身影消失,十分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姐?不去看远洲吗?”
徐晋不知道徐婉兰忽然停下来是干什么。
明明接到电话得知陆远洲出事的时候她还是很着急的样子。
现在却好像完全忘记了陆远洲的事一样。
徐婉兰轻声道:“你不懂。”
“远洲这次虽然是伤了身体,但总归会恢复,但是我隐约感觉,这次之后,远洲大概会心伤好一阵子了。”
“不……”徐婉兰顿了顿,“可能是一辈子。”
徐晋“啊?”了一声,十分纳闷地看着徐婉兰:“姐你说什么呢?”
他怎么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啊?
徐婉兰道:“算了,跟你这个愣头青说什么?虽然是做舅舅的人了,但是你跟远洲的感情经历也就半斤八两吧,指望你明白是不可能了,都说外甥像舅,这话果然是没说错!”
徐晋:“……?”
不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说他啊?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徐婉兰没管徐晋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扭头就进了陆远洲的病房。
徐晋颇为无奈,但谁叫徐婉兰是他的姐姐,只能耸耸肩跟了进去。
……
安知雪的病房内,安知雪得知陆远洲居然跟纪芸白一起被送进了医院,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医院?”
问完安知雪又觉得这样不够具体,懊恼地拍着被子,整个人像是疯子一样咒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纪芸白那个贱人勾引了陆远洲?”
“你们怎么就不调查得更清楚一点?”
“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拦着一点?陆远洲是我看上的人,你们难道不该帮我守着他妈?为什么要让他去接近别人?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们到底还想不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了?”
安知雪的怒骂让病房内的几个人脸色特别难看。
“安小姐,我们的确是被大哥派来帮你做事的,可是大哥只是让我们帮你跑跑腿,做一些对你夺取纪家有帮助的事,你让我们暗戳戳地跟着陆远洲纪芸白本来就不符合大哥说的那些要求,你凭什么指责我们?”
“就是啊,我们帮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从前跟着大哥的时候,大哥一高兴那奖金多得数不清,跟着你我们还要风餐露宿,连个正儿八经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