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是吧。”
江慕白抿紧了嘴唇:
“我受不了你在我面前哭,有点儿慌。”
尽管此刻,郑珂的脸上还带着眼泪,却已经被江慕白窘迫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了。
她接过江慕白递来的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巾,用它擤了擤鼻涕鼻涕。
毕竟,他们已经接过两次吻了,共用同一张纸巾擦鼻涕,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对不起……”,郑珂带着闷闷的鼻音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什么?”江慕白不解。
“这样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郑珂解释说,“可能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谈论这些。”
“没关系。”江慕白的声音非常温柔,“其实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不应该让你想起这些让你伤心的事。”
郑珂没有做声。
虽然,她跟江慕白说,自己可能还没有准备好谈论这个话题。
但是,究竟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内心平静地谈论爸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很多年过去了,每次谈起爸爸,她的内心总是会浮现出那种混杂着痛苦和温情的感觉。也是因为如此,她才非常痛恨车祸,它不仅夺走了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也是最爱她的人,而且还把本应该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回忆,变成了掺杂着刻骨铭心伤痛的东西。
“小珂,其实,你不需要刻意地压抑自己。有时候,说出来,甚至是哭出来,反而可能会舒服很多的。”
郑珂朝他感激地笑笑,点了点头。
尽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的。
她完全相信,如果她愿意敞开心扉,一直跟他谈论父亲,他也一定会全神贯注地听,绝对不会有一丝敷衍和不耐烦。
只不过,她自己觉得,还没有准备好。
于是,郑珂决定,换一个话题。
“我在想,是不是也应该来一杯黑咖啡。”
“怎么?你也不想睡觉了吗?”
“诶……”郑珂叹了一口气,“导师交给我的任务,现在左调右调,就是得不出我想要的数据。光是这样还不算,我办公室的那台老爷电脑,还时不时地宕机,经常是忙了一天的结果,都打了水漂了。”
“这样好了,”江慕白想了想说,“你可以随时来我的办公室。我可以向院里再要一台电脑过来,方便你用。”
“哇哦!”
郑珂笑了:
“果然是新闻系炙手可热的大才子啊!我现在可是真的有点儿遗憾,你不能加入我的论文审核委员会了。”
说完,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江慕白:
“这么看,你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残忍和刻薄呀。”
听郑珂这么说,江慕白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眼睛盯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你,才把我性格里好的一面给激发出来了。”
郑珂笑了。
“那这么说的话,为了造福滨大新闻系的学弟学妹们,我更要努力地留在这里了。”
“考虑到你刚刚说的,做实验失败的事,我想你短时期内,是没有办法毕业离开滨大了。”
郑珂被逗得又气又笑:
“你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恶毒、最刻薄的话!”
“我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而已。”
江慕白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对一个怀抱着学术理想的研究生说这样的话。”
“如果你给我一点儿时间的话,我有自信,可以说一些更加刻薄和残忍的话。毕竟,总得要有人,戳破童话的泡泡,让孩子成长的。”
“我走了!”
郑珂起身,作负气而去状。
她希望,自己的脸上没有带着笑意,这样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会慌张地拦住她,给她道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带着有趣的表情看着她。
就在她要“愤然离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衬衫的袖子,只是轻轻地一拉,就让她重新跌坐回沙发上,甚至比刚刚还更加紧挨着他。
郑珂继续对他“怒目而视”。
但江慕白却依然平静地看着她,显然并没有被她拙劣的演技所打动。
“多花几年时间毕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他用讨好的语气说。
“你不过是想让我和你继续假扮情侣,好蒙蔽学术委员会的人,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
郑珂气鼓鼓地说。
“这的确是我的计划。”江慕白坦率地点点头,“只不过,我并没有勉强你,反而是你主动先亲了我。”
“你给我闭嘴!”
郑珂使劲低下头,下巴缩到胸前,拼命咬着嘴唇。希望江慕白不会注意到自己其实正在傻笑的样子。
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说:
“喂,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江慕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