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拉回到现在。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郑珂发现自己竟然再一次站在了江慕白的办公室门口。
刚伸出手准备敲门——
“轰”的一声!
门从里面被猛地推开了。
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泪眼朦胧地从办公室里夺路而逃。
郑珂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进了电梯。
她认得这个人,就是上次她在江慕白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孩。
不需要多聪明的头脑,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立刻明白:
这个女孩,再一次被江慕白虐哭了。
郑珂对她很是同情,甚至莫名地,她竟然有些内疚,仿佛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似的。
但是,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多想,郑珂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和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略有些不同,今天的办公室里,只有江慕白一个人。
事实上,即使江慕白本人不坐在那里,郑珂也可以一眼就知道哪一张是他的办公桌。
别人的桌子上,多多少少都放着一些具有自己本人独特风格的私人物品。比如照片、摆件等等。
只有他的桌子上空空当当,只有一个科研项目获奖的纪念品上,用烫金的汉字和英文写着他的名字:江慕白。
不光是极简到“性冷淡”的办公桌,昨天晚上,郑珂鬼使神差地在网络上搜索关于江慕白的消息。
在关于他的几百条搜索条目当中,千篇一律地都是关于他发表的论文和研究成果。跟他私生活关系最紧密的,只有一张在和朋友远足时被偷拍的照片,还是发表在余淮安的微博里。
照片里的江慕白,目光看着别处,脸上不情不愿的表情,很明显是在躲避镜头。
一条又一条地看过去,郑珂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网络跟踪狂,甚至还是有点儿猥琐的那种。
但是,她跟快就把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压制了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一个人谈恋爱和约会,必要的背景调查是绝对符合逻辑的选择。她可不想再遇到一个渣男。
就算是契约恋爱,也不能例外。
此刻,坐在办公桌前的江慕白依然低着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郑珂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地保持从容淡定的姿态,然后朝他走了过去。
尽管郑珂有意放轻脚步,但是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还是明显地激起了声音。
江慕白仍然没有抬头,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
“按照规定,我的办公时间在五分钟前就结束了,所以,你要是还想继续谈你的论文,请你在明天的办公时间内过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的这篇论文,完全没有再修改的价值,最好的办法是及时止损,推倒重写……”
“咳咳,”郑珂故意清了清嗓子,“那个,江慕白……,是我。”
江慕白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悬在了键盘上方大概两三厘米的地方。
他转过椅子,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郑珂:
“郑珂?”
也许是他吐字发音的方式,也许是他声音的独特质感,郑珂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她只知道,每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这两个字就好像珍珠一样,掉进了她的心里,激起了如同音乐一般动听的声音。
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悸动,却也不由得让她害怕,甚至想要逃避。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学生又回来了。”江慕白有些抱歉地说。
郑珂知道,他指的是刚刚哭着出去的那个女生。
既然话说到了这儿,郑珂下定决心,想问个明白——
“你对她,说了什么?”郑珂小心翼翼地问,“我在门口碰到了她,她好像在哭。”
“是吗?”江慕白耸了耸肩,“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针对她的论文,给了她一些指导而已。”
他的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无辜。
听她这么说,郑珂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默默点了点头,放弃了这个话题。
同时,她在心里感谢各路神仙菩萨:
还好,自己和江慕白在不同的院系。他永远都不可能负责辅导她的毕业论文。
“请坐吧,”江慕白随手拉过一张椅子,他站起身,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郑珂道声谢谢,仍然紧绷着身体,并没有坐下。
等到江慕白走开之后,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有心思认真打量一下这间办公室的环境。
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江慕白的办公桌无疑占据着这个房间里的最佳位置。
他桌子的旁边,是一个二百七十度的转角飘窗,光是沐浴在每日投射进来的阳光里,就可以治愈很多时候的抑郁情绪了。
郑珂有些羡慕,不过,她心里也明白:作为新闻传播学院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他能得到这样一个位置当然是有道理的。
郑珂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