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谁能想到看警方的询问笔录居然还能吃到瓜!”
难得今天起得早。
陆依依一面往嘴里塞着吞拿鱼三明治,一面拿着询问笔录,两眼放光,“小珂小珂,你快看这里——”
她兴奋地用拿着三明治的右手小指在纸上划着,一抬头,脸上的激动,却像川剧变脸一样,一秒变成了疑惑——
坐在餐桌对面的郑珂,此刻正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对她的一惊一乍,毫无反应。
“小柯,小柯?”陆依依把询问笔录放到一边,伸出手在郑珂面前晃了晃。
郑珂回过神来。
“你在发什么呆啊?”陆依依好奇地盯着她的脸,咬了一小口三明治,“在想什么?”
“没什么。”郑珂随口敷衍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还有点儿迷糊。你刚刚说什么?”
听郑珂这么一问,陆依依的注意力立刻又转移到了问询笔录上:
“我说,没想到看警方的询问笔录还能吃到瓜。”
“吃瓜?”
“是啊!”
陆依依的嘴巴张成了O型,一副非常诧异的模样: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没有看到哪里写着文迪的绯闻啊!”
郑珂拿过那一沓询问笔录,一页页翻看着:
“这里面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就只有她的第四任丈夫班适航。不过呢……,第四任丈夫,啧啧啧,说真的,要是朝这个方向挖一挖,瓜一定又多又好。”
“诶,我不是指文迪。”陆依依一把从郑珂手里将笔录抽了出来,“我是说这个——”
她指指询问笔录上林佩的名字。
“她?”
“对啊!”陆依依用力地点点头,语气颇为意外,“你们居然没有注意到?”
“你是说她和死者的丈夫张世平?”
“我就说嘛,这么明显,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陆依依将手里剩余的三明治全部填进嘴里。
“刚开始我也觉得她在那个时候,单独一个人,出现在张世平家,确实有点儿怪。不过,她后来的解释也很合理。邻居之间,知道对方家里出了事,来探望慰问一下,也很正常。只不过,一男一女在这个时候被警察看到同处一室,在别人眼里,会有些敏感罢了。”
“不不不,”陆依依连连摇头,“我觉得有瓜吃,并不是因为他们俩同处一室。你看——”
她翻动着询问记录:
“我注意到,每一次提到张世平的时候,她的称呼都是‘世平’。而且你看这里——”
陆依依的手指落在询问记录上的一处:
“这是我觉得最明显的一处。警官问她认为张世平和他的妻子感情怎么样。她的回答是:‘世平是个好男人,正人君子,他对家庭很负责,能够做他的太太,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你仔细品品,这句话信息量不小哦。
首先,你看这四个字‘正人君子’。她为什么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张世平呢?紧接着,我们再看后面的话,‘他对家庭很负责,能够做他的太太,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正人君子、对家庭很负责,把这两句话结合起来,你能想到什么?”
在陆依依的带动下,郑珂暂时忘记了昨天在4coffee那两个女生莫名其妙的话,她的脑子顺着陆依依的提示转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林佩喜欢张世平,但是张世平因为有家室,所以拒绝了她?所以她才会无比羡慕地说:‘能够做他的太太,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没错,”陆依依得意地点点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林佩在口供里,谈到死者赵立慧的时候,都有一种微妙的敌意,说的话也很耐人寻味。”
“我想起来了,”郑珂恍然大悟,“在谈到赵立慧的时候,林佩曾经举过一个栗子蛋糕的例子。”
郑珂快速地翻动资料,寻找着——
“就在这里!”
两个人一起,不约而同地读了起来:
“她很喜欢栗子蛋糕,所以经常在家里烤栗子蛋糕,当作早餐或者晚餐。但是她从来不会费心去想,别人到底喜不喜欢。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喜欢栗子的味道。”
“在家里烤栗子蛋糕,当作早餐或者晚餐。有人不喜欢栗子的味道……”郑珂沉吟着说,“这里的别人,只可能是赵立慧的丈夫。从逻辑上看,我想最大的可能,是张世平曾经向林佩抱怨过,自己不喜欢吃栗子蛋糕。”
“嗯哼,就是这样。”陆依依赞同地说,“跟一个女人抱怨自己的老婆,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他们俩的关系比较亲密?”
“对!我的推测是,张世平对林佩不一定没有意思,只不过碍于人夫的身份,又没有勇气跨越道德的边界。不过,这个瓜,又能说明什么呢?”
“动机,杀人动机。”
郑珂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