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折娜娜,就是白。陆小宁是偏冷白皮,但是透着红润的那种,折娜娜就是冷白,能看到蓝色血管的那种纯粹的白。
也不知道在这平均海拔一千多米的黄土高原上,怎么出现的这种肤色。
浓眉大眼深眼窝,带着股西域的味道,不过可惜了一个蒜头鼻和略有些龅牙的嘴。
属于以后网络上说的那种戴口罩能打95分,摘了口罩就变成70分的颜值。
个高,微胖,从两句话就能看出来是个性格泼辣的女子。
“啥办公室主任,额就是个跑腿打杂滴。”折娜娜一抬手,“那是财务老周,那是出纳,你们本家李池。”
两人听见说到自己,齐齐扭过头,冲李乐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老周五十多岁,一副老学究模样,李池虽然戴了眼镜,可瞧那眉眼,还是比李乐更像老李家人。
“周大大,池姐。”
打完招呼,李泉把李乐拉到最里面,自己那张桌子跟前,“坐这凉快会,回头等他们几个,去老阿那吃。”
折娜娜倒了杯水递过来,笑道,“来,喝水,泉哥,我就不给你倒了啊。”
“你啥时候给我倒过水?不用你,我自己来。”
折娜娜眼睛一眯缝,“你们哥俩聊,我们吃饭去了。周叔,李池,走,今天兰馨嫂子那边有炸带鱼。”
“哎,等会,一起,去老阿那。”李泉叫住。
“等你,都饿死了。”折娜娜脱掉夹克,露出白的晃眼的胳膊,拉起李池,“要吃饭,你专门摆一场,走咧。”
三人出门,李泉拉开抽屉,把一个本子递给李乐。
“帮哥瞅瞅。”
“还给我看啊?”
李泉捏起杯子,喝了口水,“要说一开始,没有点疑疑呼呼,肯定是假滴。可咱爷说过,就算仇家说滴话,咱都得在嘴里嚼上几遍,把有道理的给咽下去。何况是自家亲人。”
“现在看,咋?你给额说的,不都对咧。”
“那也是你们干的。”
“可主意是你出滴,路是你划滴。再说,你都是要去燕大的人咧,那是啥地方,是人都能去滴?”
“淼哇,你有见识,有见识就是顺风行船。”
“一个家,得有人带路。乱世时能保着这个家不散,不乱,不饿死人。太平年间,能让合家兴旺,不招灾祸。”
“家里的人,有能耐就跟着走,没能耐就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最起码不能嫌贫嫉富,挑拨是非。你说,是这个理不。”
几句话,让李乐琢磨了好大一会。
从“家运之盛衰,天不能操其权,人不能操其权,而己自操之”到“家出三人,其道必衰”,从“父子和而家不退,兄弟和而家不分”再到“家不畏穷,而畏凉薄倾轧”。
李乐长舒口气,翻看起本子。
本子里记得东西,与其说是李泉自己记得小账本,不如说是一本工作日记,或者周记。
除了每日的营收支出之外,还有当天从早到晚,遇到的一些人和事。
哪边的房子有问题,找谁修,花了多少钱买材料;谁和谁今天因为什么吵架了,怎么劝;哪个客人提了什么意见,是不是应该改进;镇里来人,让参加什么活动,交不交费用等等。
也许做不到事无巨细,但是从这个认认真真书写的本子上,能看出和尚湾在这一年多时间里的发展脉络。
李乐对着附在后面的财务月报看了看。
现在每天服务区的进区车辆,到了三百多台,接近四百的数量。
快餐一天三餐,消费人数维持在了700人左右,菜价也调了一次,现在是5块和3块的标准,一天下来,只快餐的流水,就在260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