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此刻的心五味杂陈,她也想怨恨这个男人。但他比自己吃的苦还要多,他已经没有父母保护了。自己如果再跟他离心,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恨不起来,说到底张丽还是心软。
这事放在沈清梨身上,她会选择离婚。你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好是你的事,你娶我回来,不能让我跟你一起被你原生家庭吸血。
但这始终不是沈清梨的事,她不会干预张丽的选择。也不会为张丽抱不平,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谁也没有资格替谁做主。
沈清梨给张丽递了块毛巾,和沈清云站到一块。
这种事不是他们小辈能掺和的。
沈富一声一声控诉,老太婆被说的哑口无言。
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了沈富家的房顶上,偶尔有人会插几句。
“唉,老大生在这么个人家也是可怜啊。”
“我咋不记得老大是啥时候生的?”
“我也不记得,就记得听说沈曾有儿子的时候,老大都满月了。一直是老太太在带......”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清梨原本就一直在怀疑他爸的出身,此时更是觉得疑点重重。沈清梨自己当过妈,知道一碗水端平,很难。
但没有哪个父母,能过分到沈曾两夫妻这样的。
这完全是不管老大的死活。
沈清梨心里盘算着,从哪里入手。要查一查这件事,那边老太婆开口了。
“......你少跟我扯这么多,我就问你外面那些人,你管不管?”
“管不了。”
沈富吐出心中压了这么多年的话,心中那根弦终于断了。现在他对眼前这位,没有怨恨更没有期待。
他觉得人心真的挺奇怪的,以前那么渴望的人,现在从心里冷下来。他甚至觉得她就是立马倒下,他都不会有感觉。
老太婆听完,刚准备撒泼打滚,屋顶上有人叫道:“哎呀,小炮儿,你快回去吧。你家又来了一拨人,直接踹开门子了。”
“哐哐哐......”
好像在印证那人的话,外面响起了巨大的砸门声,还有一群男人的嚷嚷。
老太婆顾不得许多,立马跑了出去。
很多人跟着去看热闹,沈富转身一头扎进厨房。外面吵翻天都跟他没关系,他今天只想做一桌好菜,给老婆孩子吃。
老太婆走出沈富家门的时候,沈贵家的门就已经被踹开了。一群壮汉蜂拥而入,这明显和之前坐门口打牌的,不是同一群人。
门口停了两辆大货车。
老太婆走过去,看着一地瓜子皮,在门口发愣的一群男人,还有被踹翻的大门。她就感觉头一阵发晕,伸手要去扶旁边的男人。
那男的嗖一下,蹿出去老远。
——我滴妈呀,这要被这老太婆碰了,那他今年一年的白干。
那个男的冲着其他人招招手,几人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看样子这家是得罪人了,这阵仗!
他们得赶紧溜,别回头出点什么事,他们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老太婆硬生生给气的缓过来了,她不能倒。她的宝贝老二还在里面呢,她要不去护着点,老二得让人吃了。
老二从小就弱,人家小孩子一岁多就会走路了。老二快两岁了刚会站,要不是老太婆仔细看护着,老二是活不下来的。
所以在老太婆的眼里,沈老二是个特别弱小的存在,谁都能欺负了他去。
老太婆挺着晕乎乎的头,回了家。
沈曾被两人男人架在一边,老二媳妇坐在地上大哭,两个孩子也站在一边抹眼泪。
一个身材不高的男人,正在轻轻拍着沈老二的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有一群男人,在屋子里东翻西找的。
老太婆扯着嗓子大叫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站在沈贵面前的男人停下手,转头看着院中站的老太婆。一副熟捻的样子,乐呵呵说道:“哟,大妈,咱们又见面了。”
老太婆端详台阶上的男人,她是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啊。不认识了?”台阶上的男人,正面冲着老太婆,双手指向自己。
“几年前,您家大儿子......”
男人一说大儿子,老太婆忽地想起来这是谁了。
当初老二欠了这人的钱,后来转到老大头上。他带人来抄了老大的家,自己还把大儿媳妇的嫁妆都拿了出来,给的就是这个男人。
老太婆眼睛瞪得溜圆,食指指着上面的男人,食指哆嗦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想起来了?”男人见老太婆的反应,应该是想起来了。
他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地转过身,对着屋里的人说:“弟兄们,一样别落,咱们速战速决,能赶得上晚上回家吃团圆饭。”
男人道人称黑狼,本地的小混混,平时就是放放高利贷。
沈贵上次欠过他的钱后,后来学精了。再也没跟他接触过,他也没刻意针对沈贵。但这小子,不知道惹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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