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沈清梨送李恒出门。
张丽跟着出去,要是有人看到两人,她要解释一下的。
果然,胡同里坐着几个吃完饭的妇人,正凑在一起说话。沈清梨他们刚从门里走出来,几个就说了。其中一个还笑眯眯地问:“梨梨,这是谁啊?”
沈清梨一看是这个胡同最八卦的长舌妇,她不喜欢这人说话的口气。翻了一眼,刚准备怼她几句。
张丽从后面跟出来,笑呵呵地说:“这是镇上造纸厂李老板的儿子,我家沈富跟李老板谈了点小生意。这不,李老板派儿子来送货的。我家也没啥好吃,就留人家吃了个便饭。”
“刚好他跟梨梨是一个学校的,就认识了。”
女孩子不能太出头,太出头的女孩以后不好找婆家。
张丽这样想的,也这样做的,她把闺女做的事都扣到沈富的头。
“沈富能做啥生意啊?”长舌妇就差没把嫌弃说出来了。
沈清梨听了就很不高兴,也笑眯眯怼道:“做正经生意啊,又不是谁都像婶子您那么有本事。”
“你个小——”
长舌妇四十岁左右,嫁了闷葫芦。整日描眉画眼地不干正事。东家长李家短的嚼舌头,她又不干活,从哪里来钱啊?
村里一直传,她在县里的歌舞厅做皮肉生意,村里还有很多她的顾客呢。空穴不来风,沈清梨以前没太在意过这些,觉得村子里的人单纯,不可能有这种事。
直到前世一件震惊全县的事情发生,她才知道,这女的有多恶心。
长舌妇还没来得及,叫骂沈清梨这个小贱蹄子。就被五奶奶拦住了:“要说赚钱啊,还得是矿上。我儿子说咱们县的矿山上,又发现了新的煤矿,好多人过去偷采呢。”
“是不?在哪一块啊,咱们也去看看。就捡点人家掉的煤球,冬天省得买煤了。”
“叫上我,一起啊。”
“......”
五奶奶在村里辈分高,话题就这么轻易被带跑了,长舌妇也懒得跟沈清梨计较。嚼嘴的人多着呢,她还能在乎一个穷学生了。
张丽心中感激,跟沈清梨多说了句,五奶奶不用带孙子了,以后可有时间了。
沈清梨心中一动,忙问:“她孙子呢?”
“下午就要跟他爸妈去城里了,去城里读书。刚刚还专门去理了个发。”
沈清梨记得张丽曾说过,五奶奶的孙子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一样。那天还专门穿了新衣服,理了发。和家人吃完饭,就出事了。
应该就是今天,沈清梨也顾不得李恒,跟张丽说了一声,就往出事的地方跑。前世那里埋了三个孩子以后,十里八乡就再也没人去过。
昨天还想着这个事,没想到时间赶得这么巧。沈清梨加快速度,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李恒见沈清梨急匆匆往村口跑,骑上电动车追了上去。
“你怎么了?”
沈清梨见李恒骑车,顾不得别人的眼光,一屁股坐到后座上:“快,去我们村口的大土坡那里。”
一着急忘了这货有车。
老远沈清梨看到三个半大小伙子,在土坡下面一个小洞上进进出出。
还好,人还在。
刚这样想,正要开口叫他们时,意外发生了——
土坡上方突然塌了,洞口消失,三个小伙子消失在了土里。
“啊......快来人啊。”
沈清梨大叫着从电动车上跑下去,穿过一小块田地,跑得太急还狠狠摔了一跤,来到塌方的土坡。
李恒也扔下电动车,急忙跑过来。两人顾不得说话,徒手挖起来。
沈清梨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沈富打电话。说完立马又开始挖。
很快一个孩子的头顶漏出来,两个继续用力,露出肩膀时李恒用力向外拉。
沈清梨继续挖,很快沈富带了一群人过来。还有哭得喘不上气的五奶奶和他的儿子儿媳。
有两人帮李恒去拉那个孩子,其他用手开始刨土,谁也不敢用工具,怕伤到孩子。
孩子被拉出来,李恒连忙打急救电话。
被拉出来的孩子,没有受伤,就呆呆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仔细看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三个孩子的家长也都到了。第一个挖出来的幸运儿,被他妈妈抱在怀里。他的爸爸也加入挖土的行列,他妈妈抱着他嘴上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
好像在说给他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她想大哭,但她不敢,还有两个娃娃没救出来,她怕刺激到那两家的家长。
很快又一只手漏出来,众人的速度更快了。孩子被挖出来,已经陷入昏迷。五奶奶看着出来的不是自家小孙子,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出来的孩子都不省人事,自己的孙子......
不敢想!
第二个出来的孩子家人哭天抢地,沈清梨退出挖土组,进入抢救组。村里人都普遍没什么常识,更别说做些急救。
有人把村里的两人赤脚医都带来,五奶奶是急火攻心。掐掐人中,拿针胡乱扎一通,五奶奶就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