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在前往天下楼的路上,便已将菜单倒背如流,还妙语连珠地加以点评。
当他们踏入天下楼时,小二还未报完菜名,李墨白已经胸有成竹地开始点菜了。
“好嘞,您二位稍候。”小二回应道。
李墨白随即吩咐:“再上一壶龙井。”
待小二离去后,他直视颜七,急切地问道:“一青先生究竟有什么问题?”
很显然,他对这个问题颇为上心。
颜七也不再拐弯抹角,便将自己那天在衙门观画,嗅到尸油味的事,告诉给了李墨白。
“你怀疑这幅画曾接触过尸体?”李墨白很是吃惊。
此画即便是一青先生的练习之作,也断不可能与尸体同处一室!
更何况,久置的尸体,又怎么可能无人察觉呢?
“那个味道,你是否闻错了?“
李墨白试探性地询问,却见颜七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李墨白立刻明智地闭上了嘴。
颜七可是天天和尸体打交道!
毕竟,仵作的鼻子,对于尸体的味道又岂会出错?
他的问题确实问得不太恰当!
热茶端上,李墨白起身,亲自为颜七倒茶。
颜七品了一口,缓缓道:“正常亡者,停灵七日,入土为安,碑立坟前。除此之外,皆为枉死。”
“所以,你是打算前往一青先生的府邸查探一番?”李墨白问道。
颜七点了点头:“有疑惑就必须解开。”
“那我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墨白突然笑了起来。
颜七低下了头,没有回应。
李墨白解释道:“你知道我亦是如此!同道中人,如果我们关系更为亲近,岂不是更好?”
“飞燕姑娘才貌双绝,她似乎对你情有独钟。”颜七笑道,“我们一同外出时,她似乎显得有些不悦!”
李墨白嘴角微翘,调侃道:“你这醋味儿可真浓!你放心,飞燕在我心中,永远只当她是妹妹,就像李虎那样!”
颜七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这时饭菜已上来了,小二开门时,恰好有一熟人经过他们的包厢。
“这不是李大人和颜仵作吗?”怀生细声细气地打招呼。
李墨白闻声站起,微笑道:“许久未见,怀老板容光焕发,气色比以前更好了。”
怀生笑意盈盈:“去年多亏大人英明神武,捉到真凶!没了祸害,我这日子过得轻松自在,自然容光焕发。”
此人巧舌如簧,李墨白听得心花怒放,便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入座。
颜七倒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她掏钱。
“大人,听说您去年还捉拿了葛大角儿?那几起孕妇投河的案子,都与他有关?”
怀生突然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李墨白笑道:“确有此事!莫非你们认识?”
怀生摆摆手,谦虚地说:“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们这些唱小曲儿的,不过是供人消遣。哪能和那些大戏子比呢?我平时很难接触到那样的大人物!”
然而,颜七却不这么认为。
自从葛一鸣被正法后,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戏楼雅音阁,变得门可罗雀。而怀生所在的怀兰居,却因此而生意兴隆。
所以,对于怀生来说,他能不偷着乐吗?
菜肴陆续上桌,怀生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去。天下楼的佳肴果然美味无比,两人饱餐一顿。
饭后,李墨白坚持要送颜七回家。
一路上,他喋喋不休地继续着之前的谈话,而颜七则静静地聆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其实,这个怀生与一青先生还有着不浅的渊源。“李墨白缓缓道来。
颜七挑眉:“难道一青先生也喜欢听曲儿?“
李墨白轻笑:“风花雪月,曲艺诗词,不少名流都爱此道。听说一青先生每次闭关结束后,都会请怀生到府上唱曲儿。人言纷纷,都说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颜七微微皱眉:“你从何处听来这些闲言碎语?“
李墨白回忆道:“去年在调查怀兰阁花魁案时,这些流言蜚语就不胫而走。“
颜七轻轻摇头,继续前行。
李墨白又道:“这些流言虽不可全信,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颜七竭力抑制住怼他的冲动,深知查案须有的放矢。
若是不分主次地搜集信息,光是甄别真伪便已疲于应对。
这便是她与李墨白办案理念的不同之处。
“我到了,你回去吧!”颜七轻声道,随后停下脚步。
李墨白无奈地闭上嘴,心中嘀咕:这路怎么这么短!
“那我走了。”李墨白依依不舍地离去,颜七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
颜七踏入屋内,虔诚地向义父的牌位敬上三炷香。
随后,她在书架上取出一本由前朝大仵作所著的书籍。
其实,颜七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未解:衙门里的那幅《断崖立松图》既然已被修复,为何还会有那种奇怪的味道?
在修复画作时,通常会用开水浇在纸张上,以去除异味和霉斑。
若只是偶尔沾染,那股味道应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