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皱起了眉头。
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为什么会被推举出来当族长?
汪汪汪!
这时,一条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大黄狗冲着他们叫了起来,表情非常凶狠。
刘望之看着有趣,他问李寿昌道:“你家的狗凶不凶?我要是摸摸它,它会不会咬我?”
李寿昌咧嘴笑道:“俺家的狗老实呢,不咬人,您咋摸都行。”
“那就好。”
刘望之放心地伸手去撸狗头,大黄狗却猛地张嘴咬了上去。
“我去!”
刘望之一时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咬到。
说时迟、那时快,陆云一把抓住狗头。
“谢谢陆大人,谢谢陆大人!”
刘望之逃过一劫,他向陆云点头哈腰地谢道,转而怒视李寿昌,吼道:“你不是说你家的狗不咬人吗?”
李寿昌畏畏缩缩地说道:“可这狗不是俺家的呀。”
陆云嘴角含笑,但眼中的疑窦反而更深了。
刘望之恨恨地说道:“这老倌是不是脑袋里差点事?”
中年人嗫嚅道:“实在对不住,官爷,我们新族长他、他……”
他犹豫地看了看李寿昌,最终这个‘他’字后面也没说出什么话。
倒是有顽童大着胆子跑了上来笑道:“昌爷是个傻的,你和傻子计较,你也是个傻子,哈哈哈……”
“好你个顽童!”刘望之气急。
想他作为伏云乡的乡长,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
他有心教训这些劣童一顿,但陆云没有发话,他又不敢。
见刘望之难堪,中年人便挥着袖子大喊:“小孩子去一边玩。”
顽童们顿时嘻嘻哈哈地跑开。
刘望之掸了掸袖口,摆出官威沉声道:“李氏族长李寿昌听好,本官乃伏云乡乡长刘望之,这位大人乃是西厂执事陆公公,我们到你族里调查一起诡案,你族里有个叫李二牛的佃户,他此时何在?”
西,西厂……
李寿昌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中年人,中年人脸上堆着笑说道:“两位官爷是为二牛来的呀?真是不巧,昨天二牛不知道去过哪里,回来以后变得痴痴傻傻,到了晚上竟然跑进了山里,至今没有回来……”
刘望之厉喝一声:“胡说!”
陆云抬起手制止他,然后一脸阴翳地盯着李寿昌看。
“官爷,我,我……”
李寿昌吓得一哆嗦跪下了,见此中年人也连忙下跪。
“说吧。”陆云淡淡地道。
但出乎于他意料之外的是,关于李二牛的下落,李寿昌等人咬死了就说昨夜走丢在山里了。
气势一时间有些凝固。
苦主找不到了。
诡异!
陆云看向蹲在墙边晒太阳的老人,他们一脸丘壑、面色木然。
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唯一正常的是这里的孩子们,蹦蹦跳跳,和绝大多数同年龄段的孩子一样。
“大人,您看,这……”刘望之面色为难地看向陆云。
“算了。”陆云淡淡道。
什么?
算了!
一时间,刘望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下一刻,令他感到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陆云的眼瞳突然变得如同熔炉一般,他站在近处仿佛都能够感受到一股灼烧之意。
“哼,果然如此!”
他发现了那些孩童正常的原因。
原来那些顽童的脖子上都用红线挂着一枚铜钱。
至于其他人嘛……
哼!
陆云说道:“李寿昌,你带咱家去你们李氏祖祠看看,咱家既然来了理应去吊唁一番。”
“这……”
李寿昌二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有些不愿意。
这很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按照本地乡俗,家里有人过世,理应欢迎别人前来吊唁。
特别是大家族讲究排场,来吊唁的人越多越有排面,来吊唁的人身份越高越有排面。
甚至有些人家好面子,还会找人佯装高官名士上门整上两句。
曾经有个土财主玩了一把大的,竟然找人冒充皇亲国戚给死鬼老爹吊唁,结果东窗事发,没过多久亲戚们来给他们全家吊唁了。
但李氏不一样,陆云这样的大乾伯爵说要去拜祭李望福,那二人不但不高兴,反而打着哈哈回绝。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如果,咱家说一定要去呢?”陆云上前一步,脸色冰寒。
“官爷……”
李寿昌为难地看向身边中年人,那中年人道:“大人既然想来,那就来吧,想必前族长在天有灵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请!”
陆云俩人便跟随着中年人一起往里走去。
李寿昌腿脚不便,缓缓缀在后面。
只是不知为何,陆云的眼神又往那些顽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