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抵住大风,刘大脑袋很有经验的双脚前后岔开,伏下身子放低重心,低头想瞧个仔细。
一看,地上是雪没错,可雪层的下面.好像还藏着什么抖擞波动的物什。
正疑惑,大风忽的停下。
非但如此,连无时不在的雪花也不再降落,天地间像是被忽然清空。
刘大脑袋愈发犯起迷糊来,抬头看看天,再低头看看地。
抬头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见碧空如洗,而低头倒是看清楚咯,雪层下面竟铺着一层厚厚的杂草。
刘大脑袋用脚铲了铲,清掉一片积雪,露出地下洁白无瑕的草皮来。
白色的草?
刘大脑袋接着动脚,发觉这草皮又厚又密,好似秋收堆在一起的草垛,踩上去软软的根本触不着底。
哪来的草?
刘大脑袋一路倒退,一路用脚扒拉开积雪,直到.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在这条望不着边的界限之上长满了古怪的雪白厚草,往下才是熟悉的浅浅草皮,被积雪压得跟苔藓差不了多少。
刘大脑袋看见这一幕才一拍脑袋,左右看看,熟悉的景致,远处村子正缩成一个合适的比例尺。
这里才是山顶!
这里才是他几十年来攀登过无数次的山顶!
那么脚下这多出来的怪草到底是.
刘大脑袋带着疑惑才抬头就差点给晃了眼。
好亮!
哪个瘪犊子开远光照.不对
这山上又没路哪来的车!
刘大脑袋眯着眼,侧着头小心打量,却见正上方几百米开外,正有两盏大灯燃着炽黄炽黄的亮光,好似雪地里凭空插上两根火炬。
正盯着细瞧,那两道亮光却是活物般骨碌碌转了过来,直直朝向刘大脑袋。
吓!
妈呀!
刘大脑袋惊得朝身后连退几步,随即却又被晃得东倒西歪,一屁股栽倒在地,也顾不得严寒,急忙伸手扒住地上积雪,好悬没摔成个滚地葫芦。
雪崩了?
这是刘大脑袋的第一反应,但立刻又将这个猜测否定。
这才多大的小山包?
这才多厚的雪!
所幸这晃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刘大脑袋也发现这震动并非来自正下方,准确来说是源自前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截“山顶”。
没空多想,巨大的阴影转瞬间就将刘大脑袋笼住,也将他差点溜出牙关的粗口硬生生挤了回去。
只见得正前方,整截“山顶”竟悬空分离,微微摇晃过后积雪尽除。
两团“火炬”也逐渐消熄收敛光芒,让刘大脑袋彻底看清了这庞然巨物的轮廓。
尖嘴长脸,两只大耳扑棱扑棱抖落残余的积雪,竖瞳斜睨扫来。
好一颗雪白无瑕的大狐狸脑袋!
呼呼
纯白中显出一点黑来,随后猛地耸起,竟是这大家伙的鼻孔。
登时。
呜呼呼呼呼呼呼呼!
狂风即刻掀起。
雪山上很冷,但决计比不上此刻刘大脑袋的心寒。
悄悄睁开眼,不远处灯塔一样的巨大竖瞳正直勾勾朝着自己,惊得他又是一颤,不禁往身后角落又蜷了蜷。
“嘤”.
小白狐倍感无聊,枕着脑袋,转而看向另一边正念念有词的主人。
“起!”
一言毕,陈泽挥手上抬。
隆隆隆隆隆.
刘大脑袋惊觉地动山摇,远处用于参照方位的村镇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这座小山包正在起飞!
刘大脑袋惊骇地想要去寻找那道白狐身边的人影,却看了个空。
因为在小山包凌空悬起后,陈泽便已闪身至山包底下,面朝被揭开裸露,横在千里雪毯当中好似伤疤般的黑土地。
这里有龙子的气息。
陈泽锐眼绽出神光,好似镭射光炮般在这块黑土地上犁了一遍。
土层翻涌,无数密密麻麻好似蠕虫般的柔软管状物摇晃着探出来。
那是植物的根茎。
但变化也仅止于此。
陈泽一皱眉,干脆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霸下,狻猊,螭吻三头龙子的遗蜕。
凌空一抛,三尊形貌各异的巨物直愣愣砸下。
除却戏最多的螭吻扑腾鱼尾乱挣乱动外,其他二者都呆如雕塑。
只是这三尊巨物一现,地上无数嫩芽便猛地僵住。
巨物砸落至半途,地上嫩芽开始迅速抽长,变粗,变大。
巨物即将着地时,地上已然绿油油铺了一层青翠植株。
而后。
噗,噗,噗。
一连三声,三尊巨物接连落地,被地上眨眼间结出的无数玉米棒子稳稳接住。
一时间簌簌乱响,颗粒乱飞,好似出了故障的爆米花机直往外蹦苞米粒。
人影晃动间,陈泽便现身在玉米地中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