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熙帝下旨停了修万盛园的工程,萧牧自然不必留在三秦,需要返回汴京了。
......
太子站在汴京城门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红旗招展,眼中写满了凉薄。
他心里恨极了萧牧,可再恨,他对外还是只能说,他有这么个好兄弟帮衬,是他的福气。
可这到底是他的福,还是他的祸......
前面萧牧回来的车队越来越近,他整理了一下披风,下了城楼。
头上金冠有些歪了,他赶紧给扶正。
至亲已死,亲父视自己若仇敌,身居高位,如履薄冰,这太子之位,是唯一支撑他的信念了......
......
太子迎接萧牧回都,二人一番虚假的嘘寒问暖过后,进了城中。
庆熙帝抱病,实在没有精力见人,因此萧牧只得告辞回了王府。
王府张灯结彩,全府上下,其乐融融,陈岁宜在萧牧回来之前,就忙着上下打点,给萧牧接风洗尘。
萧牧下了马车,陈岁宜早就带着一众丫鬟仆人等着自己了。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着府里的小厮高叫一声:“放炮仗咯!”
接着整条街都充满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都争着出来看,吵吵嚷嚷。鞭炮放完,接着又点了轰天雷,有个小厮不敢点,哆嗦着点燃引丝后,老鼠见了猫一般张皇逃窜,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刺溜一声,接着天上炸起一朵璀璨无比的烟花,紧接着无数的烟花在天上绽放,绚烂夺目,使得众人心里也都澎湃起来,积在心里的疲乏,此刻竟全都忘了。
宋长卿走过来行礼:“给王妃娘娘请安。”
萧牧介绍了一下,陈岁宜赶紧笑道:“好好好,卧龙凤雏,我家三爷好福气,都有了。”
“岂敢岂敢。”
萧牧拍着宋长卿的肩:“今后就在府里住下吧。”
“是。”
陈岁宜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笑道:“好似过年一般热闹,咱们也着实没有好生热闹一番了。”
萧牧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摸着她早已显怀的肚子,柔声道:“你有孕的身子,别这么操劳了。”
“都七个月了,太医说胎象很好,将来必定是位健健康康的小郡主呢。”
突然身旁一女子柔声笑道:“嫂嫂还有肚子里的小侄女,在三哥心里就是最金贵的了,比这漫天烟花还要好呢。”
萧牧这才发现武亲王妃苏月仪就站在陈岁宜身边,赶紧笑道:“弟妹藏得好生严实,我竟没看见。”
陈岁宜笑道:“你三哥在外面待了一个月,愈发呆了,连自家弟妹都不认识了。”
苏月仪嘻嘻笑道:“三哥满心满眼都是嫂嫂了,哪里还有别人。”
“又贫嘴。”
陈岁宜脸红了,却不禁挽起萧牧的胳膊来。
萧牧笑道:“想来弟妹也想五弟了,不如让为兄讨个恩典,把五弟调回来算了。五弟可想你想得紧哩。”
苏月仪脸红了,拉着陈岁宜的衣服,撅着嘴嗔道:“嫂嫂你看三哥啊!原先多稳重的人,如今也开始拿弟妹贫嘴了。保管是让他那好兄弟给带坏的,我才不让他回来,他出去干事业,我在家享富贵,乐得自在呢,省的天天在家里舞枪弄棒,惹我心烦。”
陈岁宜笑道:“听说五叔在外面都累瘦了,也不知道谁又要心疼喽。”
苏月仪笑道:“他一个大男人累点儿怎么着?我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就该好好养我。”
陈岁宜温柔笑道:“妹妹豪爽,五叔也是直爽性子,怪道都说你两个天造地设呢。起风了,咱们快进府去。”
众人进府,陈岁宜自然也是精心设了一席好酒菜,阖府上下,其乐融融。
萧牧不禁想起除夕夜的时候,诸位弟兄们还都在,一大家子欢聚一堂,何等热闹,如今才不过半年时间,竟如残花落水,四散飘零。
他心里又难受起来。
......
萧牧刚回来,太子特意放了他几天假,让他和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闲来无事,他铺上纸墨,静心写了几幅字。
随从王顺进来,端着一碗银耳羹。
“爷,写了这会子字了,歇一会儿吧。”
萧牧这才放下笔,高才将银耳羹端给他,接着走到他身后给他按着肩膀。
“今日府中可发生什么事了?”
“倒也没什么,就是二爷府上的云薇姑娘,来求见爷来着,但娘娘已经接待了。”
话音方落,陈岁宜已经走了进来。
“今儿可真有大事了。”
“怎么啦?”
“二嫂嫂身边的云薇来求见你,说二嫂嫂最近心慌的厉害,睡觉也睡不踏实,总能梦见二哥,外面请了好多大夫诊治也不见效,想请你允准,让宫里的太医给她诊治一番。”
萧牧是总管内务府大臣,太医院的太医自然是归他调度。
“请就是了,二嫂就自己一个人,咱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