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安国招供了!”
啪的一声,萧灼竟将手中的毛笔硬生生握断了。
他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木头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他看着自己书房堆得满满的书卷,突然鼻头一酸。
倘若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埋头于学问之中,倘若他没有对权势荣宠也生了那么一点幻想,何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他立刻起身,到东宫去找太子。
眼下只有太子能够救他了。
“四爷!”
幕僚方回叫住了他。
“四爷何往?”
“去找太子。”
“眼下太子自身难保,您去找他有何益处?”
“先生有何良策?”
“快去找皇亲王请罪,说是太子所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灼却连连摇头。
“我生母被害,是太子为我找到的凶手,这份大恩未报,我又岂能忘恩负义。”
方回长叹道:“此时不去,悔之晚矣!”
“我誓不为此背信弃义之事。”
......
玄清宫。
萧牧和太子跪在大殿中央。
殿内烟雾缭绕,除了他二人,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大殿很空,很静,充满了庆熙帝的愤怒,无形的压迫感将二人紧紧包围。
庆熙帝不在大殿,又好像无处不在。
“一个是朕的亲生骨肉,一个是朕亲手提拔的心腹,就这样勾结在一起,残害亲王。好,好啊。”
轻烟散去,高台上重重帷幔后隐隐透出庆熙帝的背影。
“还有什么是你们干不出来的?”
他语气无比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个老人的无力。
纵横朝堂,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中,他自信自己尚有天下无敌的气势,但当得知张安国与萧灼勾结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他无法战胜的无力感。
他真的老了。
太子:“儿臣没有教育好兄弟,是儿臣的错,万望父皇不要动怒,将息龙体。”
“怪不得人人称赞你贤能,这么多年连朕都被你蒙骗了。”
太子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磕头道。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朕问你,你和容郡王,有没有交集。”
庆熙帝明明是在问太子,可语气怎么听都好像已经肯定了。
太子立刻回应。
“没有。”
甚至于庆熙帝的话尾没有一丝间隙。
若不是提早准备好了答案,怎么会回答的如此干脆。
“你们两个仔细回话!说错一句,殿外的武士就能立刻进来要了你们的性命。”
太子打了一个寒颤。
“儿臣......不敢欺瞒君父。”
“那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二人?”
“儿臣但从君父。”
“朕就是要听听你的看法!”
太子又打了一个寒噤,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他颤抖着嘴角,努力使语气稳定些。
“儿臣以为,张安国应当论罪处斩......四弟,儿臣觉得问一问皇亲王比较合适,毕竟皇亲王是受害人,不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萧牧心里暗恨,做恶人还不忘拉自己一把。
“回父皇,我大周自有律法!”
“王忠!”
王忠一路小跑着从殿外跑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把夏寿叫来!”
王忠一听,便知道庆熙帝要抓人了,赶紧退下。
不多时,夏寿进来。
“给主子请安。”
“立刻带领御林军,将容郡王逮捕归案,打入诏狱!”
夏寿心里暗恨,好事轮不到自己,抓人杀人这样的恶人倒是让自己来做!
“是。”
夏寿退下,偷偷白了王忠一眼。
庆熙帝长叹一声,无比疲惫。
“老天啊老天,朕何等虔心,为何要给朕这么多不孝的子孙......”
此时太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而萧牧闭着眼睛,只装做没有听到。他素来不逢迎庆熙帝。
没有得到回应的庆熙帝有些不满,啪的一声将身边的一个玉盏摔得粉碎。
二人这才磕头道:“父皇息怒。”
“连堂堂亲王都敢害,下一步要干什么,弑君吗!你们谁要这个皇位?朕现在就让给他!省得他在这里机关算尽,用尽心机!”
“都是容郡王等不孝之徒,儿臣等唯父皇马首是瞻也!”
“马首是瞻......朕不用你们马首是瞻!只求你们记得朕还是你们的老父亲,朕就要去给三清磕头,说他们显灵了!太子退下吧!”
太子一怔,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