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庆熙帝下令召开三部会审的时候,萧灼也慌了。
毕竟那个主意是他出的,尽管他相信太子不会弃他于不顾,但人命关天,萧牧素来又不是个善茬,这关他只怕还真过不去。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到东宫去找太子想办法。
他急匆匆到东宫去,太子却突然生病,不能见人。
他心里猛地一颤,突然预感到自己可能被丢弃了......
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的时候,简春来叫住了他。
“四爷,请留步!”
“怎么了?”
“您来见太子么?”
“废话,不然本王来这里干什么。”
简春来陪笑道:“四爷先别生气,殿下不见您也是有他的苦衷的。您想想,眼下正是风头正紧的时候,本来您和殿下就在风口浪尖上,再过从亲密,岂不正好落人口实?殿下知道您来找他,特地派小人来宽慰您,说您放心,就算皇亲王真的查到了您的头上,只要您守口如瓶,殿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萧灼听言,却也在理,方才的愤懑竟转眼间烟消云散了。
毕竟当时自己生母被暗害,是太子替自己找出的凶手,有这层关系在,萧灼永远不相信太子会是那等过河拆桥的虚伪小人。
“既如此,最近我还是少来的好。”
“是了,您有什么事情,让人偷偷送信来吧。殿下现在已经在打点大理寺和都察院了,现在就是怕您一害怕,索性直接自首,那时候就满盘皆输了。”
“我不会的,请殿下放心就是了。”
萧灼告辞离开,简春来目光接着就变得无比阴森,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回去。
......
三部会审如期召开。
刑部以内阁的名义,到鬼见愁渡口去提沈卫平,却发现沈卫平早就被萧牧处死了。
这直接坐实了萧牧是被人暗害。
会审大堂,大理寺卿商容镇及大理寺有关官员,刑部尚书张彻及有关官员,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邢裴明、李实方等官员全部参会,面南而坐,头上的大匾,写着“明镜高悬”四字。
两边坐着的,是记录案件的文书,还有锦衣卫北镇抚司以镇抚使张安国为首的八个锦衣卫。
审理案件的官员,足足有一百八十三人,坐满了整个大堂。
萧牧坐在大堂中央,接受这些官员的审问。
后面还有孙河,景明等出使北疆的官员。
大理寺卿商容镇,态度还算恭敬。
“皇亲王,可否将您在鬼见愁渡口的经过复述一遍?”
萧牧将在那里的经过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不过,他没说是太子指使的沈卫平,而是说的有人。
如果现在就供出太子,这案子谁也不敢继续审下去了。
庆熙帝也不会再审。
“如您所言,沈卫平是因为受到了汴京某人的指使,在船上动了手脚要害您,所以您才杀了他,可对?”
“对。”
左都御使邢裴明道:“根据我们调查,沈卫平素来与汴京没有什么交集。”
萧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在分析阵营。
刑部是自己的人不必多言,而哪些是太子的人,哪些是庆熙帝的人,他还需要仔细观察。
刑部尚书张彻:“我们刑部之前曾调查过沈卫平的生平,他之前曾在礼部任职,怎么能说与汴京毫无交集呢?”
邢裴明:“张尚书的意思,是礼部策划的此事?”
“邢中丞,本官只是在就事论事,并没有说是谁策划的此事。中丞位列台阁,难道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吗?!”
商容镇:“张尚书,刑部可曾有什么收获么?”
张彻:“刑部调查的沈卫平的生平,发现他之前曾触怒过前阁老叶重卿,被叶重卿问罪,打入刑部大牢,后来被开释。”
“这么说,此人还颇有背景?”
“此人在礼部担任官职许久,颇有些人缘。”
张彻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众人,沈卫平与礼部尚书王合有关系。
王合,就等于太子。
等坐在这里的官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张彻的弦外之音。
正因为听懂了张彻的意思,此刻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审太子?
没有明确的证据,谁敢审太子?
此时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了左右踌躇的沉默之中。
其实幕后凶手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关键是应该怎么审,审到哪里才算合适,圣意究竟如何。
谁也不知道。
这才是大家最犯难的地方。
张彻偷偷看向萧牧,萧牧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萧牧咳嗽了一声。
“当时本王怕沈卫平又会弄什么动作,所以将他就地正法,当时情急之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本王当时为求自保,不得已诈死,才让孙将军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