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宗人府突发大火,熊熊大火燃烧一整夜,直冲云霄,诸多房屋尽毁。
包括囚禁皇七子萧业的那间房屋。
上报的原因是两个巡逻宗人府的士兵,把油灯挂在东山墙后檐柱上后入睡,由于夜不熄灯,油灯烧着山墙后柱,逐渐起火,春季夜间风大,宗人府房屋皆年久失修,火势逾猛,逐渐蔓延各处。
萧牧下令将两名士兵处死,另外将宗人府囚禁的一些皇室暂时调离到城郊各个寺院。
萧业特地被单独囚禁在潮生寺中。
......
木门吱呀吱呀推开,清冷的月光洒在房内一男子清冷俊秀的脸上。
男子虽然才二十多岁,但鬓间已然生了许多白发,但仪态容貌,当真是世间罕有,天然一对剑眉,胜过修裁,凤目绝美,高扬的眼尾,好似凤凰的羽尾,高傲非常。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一袭白衣,跪坐在草席上,月光环绕在他身边,竟好似谪仙下凡。
三年了,第一次见到萧业。
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的清冷持重,遗世独立。
萧业闭着眼睛,朱唇微起,幽幽道:“你来了,三哥。”
“你知道本王要来?”
“若不是小弟在宗人府放下那一把大火,只怕还没机会在这里与哥哥相见。”
萧牧大惊。
“那把火是你放的?”
萧业依旧闭着眼睛,淡定自若,轻飘飘地回复道。
“不重要了,只是可怜了那两个替死鬼。”
看着萧业,分明就是一具心如死灰的尸体,无比麻木。
他的心已经被仇恨所占据。
一心为国,沦落到被废为庶人,囚禁终生的下场。
三年的青春,一辈子的前程,就这样葬送......
他心里怎能不恨。
萧牧提起衣服,跪坐在草席上。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在宗人府过了三年暗无天日的日子,要是没有点儿与外面通信的手段,早就死了。”
“之前我去宗人府,想去找你,他们拦着,我也不好进去。今夜我来,是想问你当年你到底因为什么,惹得父皇大怒?”
萧业冷冷一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难道想一辈子囚禁在宗人府?”
“那又与你何干。”
萧业缓缓抬眸,发自内心的轻蔑看着萧牧。
萧牧并不恼怒,毕竟萧业自幼性格孤僻清高,颇有些恃才傲物,不好相处,这些年了,竟一点也没变。
“你的生死确实与我无关,但本王有自信或许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如今二哥一头撞死在王府,华亲王一党俨然崩塌,太子陷害二哥事露,王氏倒台,已成冢中枯骨。本王现今大权独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救你的机会。”
“你要是真的稳操胜券,何必深夜来这里见我。”
萧业无比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泉,深不可测,无法窥探心境。
“你连从宗人府见我一面的权力都没有,哪来的信心可以救我逃出生天,甚至可以夺取皇位?”
萧牧瞳孔一阵惊愕,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而萧业依旧冷笑道:“承认吧,三哥,你离皇位还差的很远。”
萧牧眼中肉眼可见的愤怒,但很快就消散了。
他克制住心里的恼火,和声道:“七弟慧眼如炬啊,确实,本王离皇位确实还差的很远,所以今夜本王来,就是想请七弟这位大贤赐教一番。”
见一番羞辱之后,萧牧依旧心平气和,萧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他没有看错人。
“三哥今日来,其实是想知道皇上与江北官员,有什么秘密吧。”
自从被庆熙帝废为庶人,终身囚禁后,萧业就发誓再也不叫他一声父皇。
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娘亲早死,天地之间,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若非大仇未报,夙愿未平,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你与父皇就是为了这个秘密争执?”
萧业轻叹一声,抬眸看向窗外的月亮,进入回忆。
“三年前,数省天灾不断,江山风雨飘摇,沈方云在江南造反,兵渡汉水,直抵汴京,大周岌岌可危,眼看着江山要断送,你可知道,沈方云为何要退兵?”
“不是叛军起了内讧,沈方云这才撤军?”
“这只是表面的原因。”
萧业眼神冰凉。
“最根本的原因,是咱们的皇上,允准了每年给沈方云一千万匹丝绸!”
“一千万!”
萧牧大惊失色,不敢相信。
“国家哪有这么多多余的丝绸给他们!”
萧业冷冷一笑。
“所以,朝廷把刀子伸到了地方上靠丝绸吃饭的百姓们,安罪名,强买地,抄家产,将靠丝绸为生的百姓们的丝绸洗劫一空,才不过换来了一年的安定......”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