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善文在桃花渡口舌战群儒,口若悬河,非但没被那群儒生问倒,反而把那群儒生给难住了。
蔡慈一点儿便宜也没占到,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再也不敢轻视。
“能游走于太子,华亲王,礼亲王之间,此人绝对不简单。如今遭逢大敌,咱们务必要齐心协力才行。”
蔡慈剪去蜡烛烛心,抬起阴沉的双眸,看向下面坐着的心腹官员们。
“中丞说的在理,有什么话儿,您吩咐就是了,我们一定照办。”
“还是那句话,他说什么,咱们应什么,应什么,放什么,总之,让他一件事也做不成!”
蔡慈捻着胡须,轻叹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们要知道这个陶善文现在是什么官职。正四品佥都御史!这半年前他才只是个六品小官啊,大周建国百年,有谁半年内连升四级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要变天了!我听说年前,礼亲王捅出了华亲王贪污的大篓子!最后也没听说怎么着,但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必然是被皇上压下去了。
可这毕竟是个大篓子啊,皇上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早就恼了华亲王了。原先本官以为,只要咱们卖官鬻爵,挣了钱给朝廷,补上亏空,这件事也就结了。但自从这个陶善文来,本官明白了,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啊……”
众官听着,心里都不禁发毛起来。
“中丞,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么?”
蔡慈长叹一声,走到窗前,烛火照着他忧愁的背影。
“只怕华亲王要倒台了……”
众官大惊,一官员站起来道:“多少年了,宫里用的钱,不都是华亲王搜罗起来的?皇上说不用华亲王就不用了?”
蔡慈冷冷一笑。
“换作你是皇上,你的人背着你贪污了五亿两,你还能忍么?再者,皇上日渐老迈,也该到了给太子铺路的时候了,所以他才会派这个陶善文来,斗倒了咱们,顺藤摸瓜牵连出华亲王来,最后把咱们一网打尽!狡兔死,走狗烹啊……”
众官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好主意来。
蔡慈眸色阴狠,咬牙道:“就是为了咱们自己活命,也绝对不能让华亲王倒台!窦廷熹老奸巨猾,压制了咱们这么久,咱们都把他熬走了,还怕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中丞说的对!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对!”
“瞧他那轻狂样儿,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
看着群情激愤,蔡慈心里很是宽慰。
“诸位,都是为了大家的前程,少不得要搏一搏了!如今陶善文是正四品佥都御史,巡察江北政务,他如今就是奔着江北政务来的,这点本官已经给各位打过招呼了,今日本官再强调一遍,各司其职,让那个陶善文一点儿错也挑不出来!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让他考察官的事,在江北办砸,办烂!让江北乱在他陶善文的手里!”
话音方落,有信使送信来。
是宁郡王催粮的信。
“好!”
蔡慈脸上的笑容无比阴森。
“本官正要点火,有人就送引子来了!”
……
次日升堂,陶善文宣读了圣旨之后,告诉江北官员此来目的之后,便开始直入主题了。
陶善文:“蔡大人,本官来到江北,想必您也知道,皇上很看重咱们江北,毕竟江北还担着供应前线后勤的大事,所以江北既要能为朝廷谋利,又要稳定大局。”
蔡慈:“陶佥宪真是老成谋国啊,在下所想,与佥宪大人不谋而合。”
“既然如此,不知蔡大人是怎么想的?”
“蔡某虽不才,仰仗皇上知遇之恩,国家逢事,自然尽自己浊才,尽微末之力。”
陶善文听言,眸色不觉一沉,这样的空话谁不会说!
他这般与自己打太极,看来事情是难办了。
“既然蔡大人与本官心意相通,那本官做什么,还请蔡大人多多助力。还请蔡大人先将江北收支表让本官看看。”
蔡慈笑道:“大人所言极是,请大人移驾藩库。”
“请。”
众官刚起身,突然一文书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蔡慈喝道:“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无礼?什么大事,急成这个样子?”
文书道:“启禀大人,前线又来催粮了。”
这个“又”字说得极好,无形之间又加重了事情的紧迫程度。
蔡慈佯装大惊,急忙接过信件来,自己没看,先给陶善文。
“大人是钦差,全权管理江北事务,请大人先看。”
陶善文接过信来,果然是宁郡王催粮的信。
“本官记得当时窦廷熹窦大人在任时,送粮至今,不过一月,怎么又缺粮了?”
蔡慈苦笑道:“不瞒大人,窦大人当时倾尽江北之力,也仅仅凑齐了一个月的粮草罢了。”
“这个月的呢?”
蔡慈长叹道:“江北近来收成不好,税赋一年不如一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