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进父母垮了后,我就相准了这个张院长,如今他可是我上升的唯一通道了,为了制造机会和他保持关系,我还特意买了一副渔具送给萧进,鼓励他去钓鱼,让他可以磨磨性子,调节一下失落的心态,看淡得失,早点从家庭变故里走出来。
去过了几次后,他还真钓上瘾了,每天一有时间就扛着渔具出去了,甚至有时半夜也会去,别说这家伙还真有天赋,据他吹嘘说还钓到过好几次河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说他把钓回来的鱼都放到院里那个池塘里了,但我从池塘边经过几次,也好像没看到有什鱼,乌龟倒看到不少,每天中午都趴在池塘边晒太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
最可气的是,萧进那头打发妥了,张博最近却推说工作太忙,他忙个屁,从那个叫李易的精神病人来了后,张博几乎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带着他那个叫曾畅的助手,整天和那个精神病人呆在一起,听说有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天天研究精神病人,最后把自己也给研究成了病人。
想起尼采说过一句话,凝视深渊者,深渊必回以凝视。张博可别疯,我还得靠他呢!
对于他会出现这种态度,其实我早有准备。
我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紧张地握在手掌里,朝着门卫室走去,那里放着给张博送来的山泉水。
我所在的病区是市精神病院的第五病区,属于康复病区,在这里收容的都是低看护级别的病人,基本都是恢复较好,没有攻击性的病人,主要工作是判断患者的康复程度,作为出院标准的最终评估,
而在这个病区中有一个特例,是不属于低看护级别的,这个病人名叫李易,是三个月前一起抢劫案中的嫌犯,该案件中的另一名嫌犯在逃跑中被警察击毙,李易逃跑时从一陡坡上坠下昏迷,经抢救后苏醒,但已经失忆并精神错乱,经过司法鉴定后转入这家医院治疗。
张博对此极为重视,并决定亲自为其治疗,还特地把他安排到这个病区,以便全时段观察记录。
这个病人我也近距离见过几次,没什么特别的,发病时不是痴痴呆呆,就是胡言乱语,有一天我查房时可能正遇到他发病吧!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使我头皮发麻,从那以后我都避免跟他眼神接触,也不会单独进他病房,即便到我值班查房时,也都推给赵主任去。
赵主任名叫赵诺,平时独来独往,少言寡语,听说之前家人发生车祸,老公死了,儿子重伤脏器破碎,一直靠外部仪器维持,花费了巨额的医药费用,但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在上个月死了。以前有好几次听到她打电话,好像是在求人借钱,也难怪每次见她都是满脸疲惫。
这是个苦命的人,听说年轻时还有被拐骗的经历,逃出来后又复读,考进了医学院心理系,到这个医院工作已经十几年了,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性格,但在我来这两年,从没见她笑过。
也对,这遭遇放谁身上也万分沉重,大概没人还能笑得出来,如果哪天突然大笑起来,那肯定是疯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我绝不会忘了,她是我的竞争对手。
早上五点多钟时,警报器被触发了,一定是病房发生什么状况了,当我和萧进下到到二楼时,看见在二零一门口地上有一张纸,我捡起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被惊到了,上面的第一行赫然就是我的名字,接着往下看,这整页的内容竟然是我的人生简历。
我不知道是谁在调查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来不及细看赶紧塞进兜里,萧进疑惑地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装作随意道:“哦!工作资料,我刚不小心掉出来的。”萧进没有追问。
病房里传出了赵诺的惊叫,进门才发现赵诺已经先到了,随后进门的是张博和周洋,最后进来的是昨天才来的那个记者,好像叫什么吴玲玲吧!
这个吴玲玲是张博让她住在病区里的,这老家伙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还说什么是他老朋友的手下,让大家尽可能的给她提供一些便利,并表示在中秋节的这三天,可以让她住在里面,切身体会一下精神病院的生活氛围,感受一番医护人员与病人们亲如一家的相处方式,以及医院以人为本的治疗理念。
昨天,从这个女人一来到这儿,张博亲自带着到处参观,那热情劲儿,我来两年了也没见过,看来得提醒提醒他了,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可别忘记了旧爱。
怎么会死人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廊里,几个病人靠着门框向里张望,想是被警报铃声吵醒了,但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呢?是谁把病房门全打开了?
不过现在眼前发生了更重要的事,没人关心他们,只要跑不出楼道大门就行了。
我们来到门卫室,看了昨晚的监控,李易跑了。又再调看了门禁系统,昨晚确实只有这一次开门记录,但他为什么要逃跑?
为了医院的名誉,大家认为在报警前应该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张博领大家来到地下看护室里,嘱咐在场的人不得离开,以免增加嫌疑。
挂掉电话,张博说要上楼换套衣服,让大家在这里等着。众人看向他,身上还穿着短袖的运动套装,秋天早晚温差大,这个要求也算合理,没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