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白轩尊者的武道散仙,在旁边黄巾力士的指点下,拿着一块白玉仙牌,去了注藉案桌后的传送阵中,将那白玉仙牌往阵眼一刷,阵中光芒一闪,便直接将他传去了托塔天王的兵营。
飞升上来的仙家们,注藉分配的情况,大同小异。拿到身份证一般的入藉仙牌后,去到传送阵中,用仙牌一刷,传送阵便依据仙牌中记载的分配情况,自动将人传往分配的去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服从分配。
这不,秦然隔壁的那支队伍,一位炼气飞升的仙家,就叫嚷了起来:「什么?派我去南天门增长天王麾下当门卒?有没有搞错?你看清楚,我是炼气修真的仙家,不是武道散仙!我一个人可以打十个武道散仙,你怎么能让我去做区区一个门卒?」
那仙吏阴恻恻道:「天庭大能,多不胜数。四大天王,都只是天庭看大门的长官,你一个才飞升的小仙,难道还想做大官不成?不想去南天门做门卒?也成,幽冥地府被齐天大圣闹了一趟,狱卒死伤无数,正缺人呢。左右,把他拿下,先打一百鞭,再扔他去幽冥做狱卒!」
一声令下,四个黄巾力士顿时一拥而上。
那炼气士仙家还想反抗,却连个小火球都没来得及搓出来,就给他们按翻在地,一张看似普通的黄符贴上脑门,霎时禁制了他全部修为。
接着黄巾力士们当众扒下那炼气士仙家的裤子,一个黄巾力士拿起一条金灿灿的长鞭,啪地抖了个鞭花,狠狠抽了起来。
有见识广的飞升者惊呼:「我勒个天,是蛟龙筋做的长鞭!这等至宝,居然拿来做打板子的刑鞭,天庭还真是财大气粗!」
也有飞升者看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那四个黄巾力士,也只是武道散仙,怎那般厉害,瞬间就放翻了一位炼气士仙家?」
「呵,列位仙友难道还没注意到?这注藉台上,有禁制法阵呢!登台后,一身本领,至少要被削弱九成。就算那位炼气士仙家,一人能打十个武道散仙,被禁制削弱九成修为后,又如何能是四位黄巾力士的对手?」
「原来如此!」
这边炼气士仙家被打得鬼哭狼嚎,那边也有一大家子哭的哭,叫的叫。
原来,是一位非常了得的武道散仙,飞升时把一家老小全带了上来。
上至九十多岁的老母亲,下至三岁的小儿子,一个都没落下。
这齐登仙界,本是一件美事。但问题在于,他的母亲和妻妾儿女们,都没有成仙啊!照天庭的规矩,除他之外,他的老母、妻儿,统统都要送至此界凡间,让他们去凡间生活的。
那武道散仙当时就懵逼了,想发飙闹一场吧,见了隔壁炼气士的下场,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闹了。没奈何,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那九十多岁的老母,七八个妻妾,十多个儿女,也全都跪了下来,哭求不止。一时间,把个注藉台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负责给那武道散仙注藉的仙吏满脸不耐烦,冷着脸说道:「天规如此,求也没用。废话少说,赶紧和你家人告别,自去斗宿兵营报到吧。至于你家人,我自会遣人送至凡间。」
说到这里,他叫了一声:「燕飞!」
话音一落,注藉台旁边一座小兵营中,飞出一道剑光,落到台上,显出一个精干彪悍的小军官。
那小军官对着仙吏抱拳一揖:「燕飞在此,令吏有何吩咐?」
那仙吏扁扁嘴:「喏,这位爷,跟你当年一样,也是带家人上来的。你当年才带两个,看看他带了多少?二十几人啊!真把天庭当善堂了?你跑一趟,帮他把家人送下天庭,去凡间落户吧。」
那名为燕飞的小军官点点头,道声:「得令。」
又冲那跪地哭求的武道散仙说道:「别哭了,求情也没用,天规就是如此,谁也不能违逆。你自去报到,你的家人,我负责了。放心,我当年也有过与你一样的经历,算得上同病相怜,自会帮你把家属安置妥当。」
那武道散仙闻言,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得对燕飞道了声谢,又和家人抱头痛哭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坐传送阵走了。
而他的家人,则被那燕飞带着,坐另一个传送阵,下天庭去凡间落户了。
如此场景,发生在一众仙人中间,却也荒诞不堪,令人啼笑皆非。
秦然面含微笑,心中暗忖:「天庭大能虽多,但想来不会有哪个大能会闲来无事,召见我这个才飞升的人吧。」
只有大罗金仙,或许才能发现他隐藏起来的不凡之处,只是这种大能,就算是在强者如云的天庭,也是绝对的强者,秦然一时半会倒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秦然这支队伍,排在他前面的飞升者,一一被分配了去处。他前方,很快只剩一位。
「你是海中鲸鱼成仙?好得很,天河水师正缺人,你去天蓬元帅麾下水师报道吧。」
前方那妖仙去了还在做着天蓬元帅的二师兄麾下,现在终于轮到秦然登台了。
他踏着九十九级玉阶,登上了注藉台。
刚刚上台,便觉一股无形禁制降临,不过这等能够封禁寻常散仙九成法力的禁制,只是让秦然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乱来,不动声色地走到那仙吏案前。
那仙吏左手持一方玉牌,右手持一枝银毫毛笔,照惯例问话:「姓名?」
「秦然。」
那仙吏也不蘸墨,直接持笔画符,将秦然姓名录入玉牌中,又问:「年龄?」
「一千三百岁。」秦然谎报年龄。因有些诅咒之术,需用到身体发肤、生辰八字。姓名可以报真的,年龄则万不能随意泄露,否则恐怕会被擅于推演之辈,依据年龄推算出生辰。
「一千三百岁?修炼这么久,炼气士吗?」仙吏录入他年龄,又道:「籍贯?」
「玄武界。」秦然连藉贯也造了假,随口报了一个方才前来注藉台时,从某位飞升者口中听来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