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梦半醒的迷蒙状态里不知徘徊了多久，毫无征兆地，尚子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她最先看见的就是躺在旁边那床被褥上的他。
“……”
她眨了眨眼，微笑在嘴角流淌，意识也逐渐归于清醒。
想起来了……他们昨天一起出来旅行了，住在同一个房间，昨天晚上也是一起睡下的。
入睡前的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也没那么重要，关键的是，醒来之时他还在她身边。
盯着他望了一会儿，尚子又抬起视线。
窗外已经亮了起来，同眠的夜晚已经结束，新的一天开始了。
该起床了。
今天还要去藏王温泉呢。
眯眼望了望外面的灰白天空，尚子舒展胳膊和双腿，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彼此的手依然握在一起。
“……”
她低头凝望，脸上笑容更盛。
还是再躺一会儿吧。
尚子闭上眼，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而他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春海……”
尚子伸直或者说被拉直胳膊，而她的手则被一直拉到他的面前，紧紧握在他的手心里。
“……”
他闭着眼，仍然没有醒来。
他的呼吸规律又平缓，一阵阵地吹拂她的手背，尚子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升温。
要是被她们看见了……
可她也不想放开。
身后没有动静，尚子慢慢回过头，看了看离得最近的海星。
“……”
没看见。
她缩在被窝里。
而旁边的另一床被褥上，森见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看起来睡得很沉。
微抬起身，光和月姐也都没有醒来。
不管了……
尚子倒回被褥上，又往里面挪了挪，闭上眼继续睡觉。
至于能不能睡着，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的街道上隐约能听见人声时，成濑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
面前是尚子的手，而她就睡在他身旁。
紧握的手心在发热，隐约能感受到汗水的湿润。
成濑发了会儿呆，入睡前的一点零碎记忆追赶上来，在脑海里拼凑成形。
电视节目……藏王温泉……睡不着……他抓着尚子的手睡了一夜吗。
他闭上眼，外面街道上的人声变得更加清晰。
是早起的旅馆住客，还是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反正时间大概已经不早了。
握在手心里的柔软忽然动了一下。
“唔——”
伴随着舒展的懒腰，她的手从他手中自然地脱离，与手臂一起伸直了。
成濑睁开眼，尚子睡眼朦胧，左望右望，摇晃的视线与他相连，终于停了下来。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
成濑看向天板，伸胳膊蹬腿，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睡得真舒服呢。”
“嗯。”
看着他的侧脸，尚子露出笑容，“好像已经不早了。”
成濑抬手在枕头旁瞎摸几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快九点了。”
“啊。”
“早餐没了。”
“嗯……”
成濑坐起身，又看了看睡在另一边的几人。
泷川姐妹都已醒来，一个在摆弄手机，另一个盯着天板发呆，瞥见他坐起才望过来。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你早就醒了吗。”
“没有，我也刚醒呢。月好像醒得早一点。”泷川光也坐起来，“睡得真舒服啊。”
两人一起望了望睡在中间的森见和海星……的被子。
“蒙着脑袋睡觉，不会觉得闷吗。”
尚子轻轻掀开海星的被子，她蜷缩着，稍微感受到一点光亮就皱起了眉。
“唔……”
尚子又小心地将被子盖上了。
而森见睡相正常，只是几人交流了半天，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睡得很深。
成濑又想起一点睡前的事情。
这两个人不会聊到了凌晨两三点才睡吧？
“要起床吗？”泷川光将早上乃至一天最重要的事情的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起来吧。”成濑说道，“虽然已经没有早餐了。”
“啊。”她才注意到这一点。
“另外一件事……”
成濑看着她们，视线有意扫过还睡着的两人，“这种情况，今天还要去藏王温泉吗？”
泷川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在旅馆里待上一天，其实也不是不行，反正玩玩手机，时间过得也挺快的……月觉得呢？”
泷川月放下手机，表示自己都可以。
“还是问一下海星和一叶的意见吧。”
泷川光爬到森见的被褥上，轻轻摇晃几下，又喊了几声，她才艰难地苏醒。
“……”
看了看左右盯着自己的几人，森见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清醒七八分。
“已经到早上了吗。”
“嗯，快九点了。”成濑看着她，“你和海星睡得怎么样？”
“还好吧……”
她坐起身，捂着脸揉了几下，只是放下手时，脸上依然带着三两分困倦带来的麻木。
“没睡够的话，今天可以不去那边。”成濑又说道。
“不。”
森见摇头，“既然已经醒了，还是过去吧。”
“海星的话……”
“她昨晚对我说，醒了之后也一定要叫醒她。”
成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而森见爬到海星那边，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唔……”
她又挣扎起来，闭着眼双手乱抓，似乎想盖回被子。
她胸前的睡衣也早已松散，挣扎之间，里面的内衣也露了出来。
尚子回头，成濑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
森见俯下身，不知道在海星耳边说了什么，她倏地睁开了眼。
“醒了就起来吧。”森见支撑着疲倦的身体，又看了成濑一眼。
“你打算留在这里看我们换衣服吗，不知羞耻的下流色狼。”
“……大清早的，嘴怎么这么毒。”
她冷笑一声，望着他没说话。
成濑摇了下头，起身离开卧室，顺便拿上自己的衣服，去外面的客室更换。
关上移门，里面也渐渐响起女孩子们换衣服和交流的声音。
“海星？别又睡着了。”
“呜哇！……没有……我还醒着……”
等他换好衣服，又过了好一会儿，移门才拉开，泷川姐妹先出来洗漱了。
“一叶果然没睡够呢。”泷川光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对他说道，“心情看起来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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