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盒子?”袁柳想了半天,害怕得磨蹭道,“见过……我去他家里的时候,他家里也有一个那样的盒子。”
“他有两个盒子?”
汪文迪一面问,一面眉头紧皱,这不可能。
周游毫无道行,就算知晓养小鬼的方法,也无谓后果如何,他撑死也只能养一个小鬼,怎么可能有两个?!
“你确定你没瞎说?”
“我确定,因为他家里的那个比办公室那个要大的多,”袁柳解释道,“就摆在正对门的位置上,他也没让我细看过,我只见过他给它上供,燃香叩头,一样不少。”
也就是说,朱夏看见的那几支香,并不是用来供汪文迪所遇上的那只小鬼的,而是用来供奉这不知装了什么的大木盒子的。
“卢小莫头七就要到了,”汪文迪思索道,“你既然决定跟周游撇清关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袁柳当然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你也不必去守什么店了,”汪文迪又冲熊巍道,“我要亲自去。”
“我跟你一起。”张霏霏道。
汪文迪与之对视一眼,点头答应,随后问陈月歆,“你看见的施麦秋召出那小女孩的符咒,是什么样的?”
“就是很常见的符纸做成的,要非说有什么特别的……”陈月歆绞尽脑汁,缓缓道,“比一般道家符纸短了那么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眼,咒文中间还有个樱花图案……”
“樱花图案?”汪文迪好不容易放松了一分的神情又紧张起来,“樱花图案……对了!”
“我们在周游办公室遇上的那鬼娃娃,心口那若隐若现的图案,也是个樱花的形状!!”
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游怎么跟这个小女孩关联这么深?
还是说,小女孩才是操控一切的人,周游不过也是个棋子?
那么七羽锥的线索,又究竟谁才是关键?
或许这一切,卢小莫身上能揭开一二分谜底。
次日。
一行人先去了一趟医院。
意料之外的,施麦秋并没有守在她母亲的病房中,那妇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睡着,形销骨立但却看的出几分慈眉善目,让人不禁也有些心疼。
一番打听之下,才知施麦秋今日还不曾来过医院。
几人也只得先行离开。
“她不可能丢下她母亲不管的,”陈月歆想起她对那小女孩礼貌的一句谢谢,判断后问道,“要不我继续在这盯着?”
“也好。”汪文迪考虑了一阵,同意了她的话。
“接下来去哪?”张霏霏问道。
说话间,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几张纸吹了过来。
陈月歆瞥了一眼,发现附近的路边张贴了一些同样的纸张,便俯身捡起一张,看那内容,是一则寻人启事。
“这是什么?”张霏霏凑近她身边,与她共看。
内容还未读完,方一看见上头打印的照片,张霏霏脸色就全然变了,她扯了一把汪文迪的胳膊,“文迪,你看!”
“这上头失踪的人,不就是咱们夜里在周游办公室……瓷娃娃里的人啊!”
汪文迪一看,从容貌上确与那两人无异,再一看具体信息——
正是医院里前两天没来上班的那位方护士长和严医生!
“那些没来上班的医生并不是刻意不请假就旷班的,”汪文迪冷着脸道,“原来是……已经死了。”
“可这些医生护士又跟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说不准根本就无怨无仇,还记得我们在宋莺时村子里时,那些被炼成人傀的人吗?他们也不过是普通的民众罢了。”
汪文迪兀自下了判断,“只不过成为了邪法的祭品。”
“怎么办?”张霏霏已经不想再看见无辜的人卷进来了。
“分头行动,一网打尽。”汪文迪把纸张捏皱,吩咐道,“今晚我和霏霏去日料店,阿巍你和朱夏守医院,月歆你去周游家里,三管齐下。”
“那我呢?”袁柳问道。
“你?不想死就自己选一边跟着。”
袁柳第一反应选陈月歆,因为一对一,简单轻松,但还没开口,就被她的眼神吓住了,总觉得跟着这个老姐,她暴躁起来根本完全不会管自己,甚至还有可能误伤自己也说不定。
剩下两对……他指了指张霏霏,“我跟着你俩吧。”
此前他害的熊巍要在卢小莫头七这天去守店,那叫朱夏的娘们恨不得把他生吃了似的,还是这个叫张霏霏的看起来靠谱、温和,而且她身边这个……好像也厉害得很。
夜晚很快降临。
今夜的日料店气氛似乎比以往更加诡异。
从玻璃上汪文迪能清楚的看见三人的影像,但里头却是漆黑一片。
瞬移之法并不安全,他略加思索,手中凝力,瞄准了门上的锁。
清光袭去,只闻一声闷响,锁竟然真的开了。
更诡异的是,门方一打开,汪文迪就看见一个脚下透明的、飘着的人影,在店里荡来荡去。
“文迪……”张霏霏不由自主的拉紧了他的手,视线亦紧紧盯着那个人影,显然她也能看见。
汪文迪用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望向后头紧紧跟着的袁柳。
带头的两个老大都没敢往里走,他哪里还敢挪步子,只得怔怔的站在后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立在原地的两人。
他好像没看见那个魂儿。
那个魂儿也没看见三人,自顾自的游来游去,眼神空洞,看似漫无目的,却一直徘徊于三个地方——
周游的办公室、小女孩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前、洗手间。
两人还在观察这个魂儿,不明所以的袁柳却开了口,“你俩在门口站着干嘛呢?”
气氛明显怒沉了一下。
连同那个鬼魂好似都怔了那么一秒,随后它机械的转回了头,直勾勾的盯住的三人。
但它的眼神实在过于空洞,被这么盯着多少有些骇人。
汪文迪飞快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八卦形,护在袁柳的头顶,奇怪的是,那鬼魂只是这么干看着,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嘻嘻……”
那笑声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