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光以汪文迪为中心朝四周震开,打到门口时忽然被黑色给吞没了。
定睛一看,那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施麦秋。
她正笑吟吟的看着不动声色的汪文迪,道,“你们何必与我为敌?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错之有?”
“听医生说,你还有重病住院的母亲在此,既要照顾老母亲,何来的余力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汪文迪一手不间断的给病人输送灵力,没把孤身一人就敢闯来的她放在眼里,“你的母亲,她知道你做这些吗?”
她眉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但随即低语安慰自己,“我这一世,便是为了这两件事。”
施麦秋如是说着,好像自己在给自己洗脑一样,跟着抬了眼,眼底重归平静狠厉,“年轻人,别太自以为是了!”
后头的陈月歆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凑到张霏霏身边,低声问道,“她是谁?”
张霏霏粗略将事情概括了两句,又补充道,“如今看来,她的确不是普通人。”
仿佛听见了张霏霏的话,施麦秋的眼神瞥了过来,剜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们不过也就是人多罢了,就凭你们,是不可能阻止这场仪式的!”
陈月歆反手甩出一道火光。
火光径直穿透了她的身体,在门上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见此情景,汪文迪眼中忽的划过一丝了然,他示意陈月歆给病人续上灵力,自己则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施麦秋的身后。
随后自他身上射出几道金光,缠绕在她身上,短暂的封住了她的行动。
“乾坤无极,道法天下,一阴一阳,成我仙命……”他念动咒语,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其余人意料之外的,施麦秋脸上毫无痛苦的神情,那悠闲的笑意看上去愈发的诡谲。
下一秒,就在汪文迪掐住她脖子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便化作一道烟雾,猝不及防的消散了。
“果然,”汪文迪收了神通,判断道,“这人不简单,是个虚影。”
“虚影?”
“与实体一模一样,但却不是实体。”
汪文迪把视线转回到病人身上,又道,“能化出这般虚影的,多少有些道行,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很强的阴气……”
“可她为什么要特意变个虚影来?”熊巍看着病人各项指标已恢复到了正常水平,脸色和状态都好了起来,不由得问道,“这人不还是给我们救回来了吗?”
“她刚刚提到的仪式是什么?”张霏霏也拧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仪式,和咒语,是巫法绝对的必要环节。”
汪文迪冷冷说了一句,“她白天和我碰上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察觉了我们也并非普通人,也知道我们也看出来了她不是普通人。”
“但她一个长期在医院里照顾老母亲的人,怎么就和新开没多久的日料店服务员有这深仇大恨了?”陈月歆收了气力,周围亦恢复如常。
“她今晚非要在我们面前出现的原因,也是个迷……”
种种疑点纠缠在一起,像一坨稠密的线团,就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把它捋顺的线头。
汪文迪捏着下巴,沉思道,“巫法,仪式……难道是为了声东击西……?”
“什么意思?”众人齐声发问。
“我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很强的阴气,她出现在我们跟前,会不会是为了掩盖附近有可能被我们察觉的、另一股阴气波动?”汪文迪推测道,“或许就与她所说的
“另一股阴气?”熊巍不解,挠了挠后脑勺,“哪来这么多阴气啊?”
一边的朱夏扯了扯他的手,认真解释道,“不是,我想他指的应该是本就存在于附近的阴气。”
“啊?我、我还是不懂啊……”
身旁的张霏霏和陈月歆倒是相视一眼,都有了答案,立即道,“巍哥,你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医院,这所谓另一股阴气……”
“就是太平间了。”
这三字一出,听得熊巍倒吸了一口寒气,“太太太……太平间?!”
“啧啧,朽木不可雕也,”汪文迪摇头晃脑的念了一句,但还是耐心道,“太平间,也就是停尸房,是医院用来暂存死者遗体的地方,一般的遗体都会在家属决定如何处理后交还家属,但也有一些身份不明,无人认领的死者。”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死者阴气为重,至于太平间,也就成为人间一大聚阴之地了。”
熊巍细细咀嚼,点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汪文迪一贯是有了想法便有行动,他望向窗外,外头一片寂静,正是深夜时分。
“夜探太平间。”
“什、什么?!”熊巍脸上强作镇定,但紧紧回扣住朱夏的手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慌得一批的事实。
“哎呀放心,不叫你去!”汪文迪忍住笑意,安排道,“这人也快要醒了,你和朱夏在这守着……”
他顿了一下,看向张霏霏,又道,“霏霏,套话还是你擅长,我打算让你也留下,把那位小卢的死问个清楚。”
“没问题,”张霏霏笑答,“那就让月歆和你同去吧。”
“好。”
待陈月歆一应下,两人便出了门,以灵力感应,径直朝阴气最重处去了。
电梯下行到负二楼,本就是地下空间给周围的气息更添了一丝阴凉。
电梯门一打开,那高挂的‘安全出口’的字样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非常显眼。
顺着上面的箭头,陈月歆望向指示的方向。
“卧槽,这医院设标的是不是个脑残啊?!”她登时破口大骂。
因为那个方向深处漆黑一片,唯有悬挂在同样高度的牌子上清楚的标着三个大字——
停尸房。
确实,安全出口正对太平间,不是脑残估计也是个弱智了。
“嘘,”汪文迪将食指贴近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走。”
凭借灵力,两人在黑暗中移动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么严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