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
听到发财蛇的话,小桉桉的眉心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小奶团子没有想到自己参加一个流觞曲水宴,还能碰上鬼。
真是晦气!
“嗯,就是怨气鬼。”
发财的那双蛇瞳红通通的,它的声音格外凝重:“这鬼的怨气不是一般的深啊!”
不然正处于睡眠状态的它也不会被惊醒。
这鬼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身上会有如此深的怨气?
正想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奶音钻进发财蛇的耳朵里,
“师虎,桉桉的七哥哥不会被这怨气鬼缠上了吧?!”
小桉桉微微瞪大了那双猫瞳般的眼睛,眸底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发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严肃了。
“为师掐指一算,凶多吉少。”
小桉桉的心脏不由一揪,小眉头皱得紧,“师虎,桉桉应该怎么办?得想办法救救七哥哥呀!桉桉就这么一个七哥哥!”
虽然小奶团子有七个哥哥,但排行老七的哥哥就沈柚亭这一个啊!
按照这个逻辑,七个哥哥在小奶团子心中的地位都是非常重要的。
小桉桉虽然非常有天赋,但因为师父飞升得早,很多本领她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呢!
作为师父,发财也想帮助自家小徒弟找到她的七哥哥,不想让她过度的担心。
但众目睽睽之下,发财不好直接变身,只能在一旁指导自家小徒弟,
“崽崽能嗅到你七哥哥身上的气息吗?”
“嗯嗯嗯……”
小桉桉连忙点了点头,奶呼呼地回应发财:“七哥哥的身上带着桉桉给他的护身符,桉桉能嗅到护身符的气息。”
发财了然地点点头,继续引导:“那就抓住这缕气息,师父再教给你一个寻人的法诀,一直默念着法诀,聚气凝神地去感受你七哥哥的存在,想办法打破怨气鬼制造出来的桎梏。”
说完,发财还递给小桉桉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奶团子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她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然后又紧握住小手,为自己加油打气,
“好,桉桉试一试!”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宫泽风和沈柚亭一起嚎哭喊救命,直吵得女人的脑瓜子嗡嗡的。
女人似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
“你们不要哭得那么大声嘛!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聊聊天,玩一玩,又不会吃了你们。”
两个小家伙的胆子还真是小呢!
原本女人是想要宽慰一下两个小家伙的心,却不想她的话成功令宫泽风和沈柚亭的小脸变得面如土灰。
宫泽风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满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你难道还会吃人?!”
沈柚亭直接用两只手扒着自己的脸,跟表情包里的[惊恐]一模一样,
“天呐!太可怕了!我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宫泽风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掉落下来,“我也想回家,我想找我的妈妈!”
沈柚亭哭得更加稀里哗啦,“我没有妈妈,我想找我的妹妹!”
他好像比宫泽风更惨!
一时间,两个小小男子汉彻底变成了两个小哭包,一个比一个哭得更大声。
女人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再次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虽然是个鬼,但她举手投足却尽是优雅,好像生前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仿佛是出身于豪门世家的千金。
女人真的想把宫泽风和沈柚亭留在自己身边,对他们格外有耐心,甚至有些温柔,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给你们拿糖吃。”
说话间,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块糖出来,一只手上一颗,递到了宫泽风和沈柚亭的面前。
糖果看起来并不是现代社会常见的糖果,跟女人一样带着浓郁的民国气息。
宫泽风和沈柚亭一起向后撤了撤身体,满眼都是抗拒地看着女人递过来的糖果。
“我们不要吃你的糖!”
宫泽风和沈柚亭异口同声,他们两个有种莫名的默契。
女人微微一愣,那双看起来十分空洞无神的眸子里似乎攒聚起了浓郁的疑惑:
“为什么?小孩子不都喜欢吃糖吗?”
还未等宫泽风和沈柚亭回应,女人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的声音变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俩不许说谎,你们肯定很喜欢吃糖!”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谎了。”
仿佛在她的面前说谎,她就会把说谎的人吃掉似的。
靠!
这个女鬼好缠人!
宫泽风忙道:“我不喜欢吃糖,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喜欢吃糖了。”
沈柚亭也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也不喜欢吃糖,从现在开始,我就把糖戒了!”
见这两个小男孩油盐不进,女人干脆把手里的两颗糖果捏成了粉末。
宫泽风和沈柚亭被这一幕惊得浑身打颤,两个人再次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慰藉。
这么可怕的吗?!
徒手捏碎糖,真不愧是鬼啊!
女人像是拍了拍手,将已经变成粉末的糖渣拍了个干净,不容置疑地朝着宫泽风和沈柚亭说道:
“不吃糖也可以,你们得留下来陪我。”
“我拒绝!”
“我也拒绝!”
宫泽风和沈柚亭互相递了个眼神,两个人一起站起身来,继续撒丫子跑!
他们可不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女鬼身边啊!
似乎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类小男孩这么执着,竟然又跑了。
女人诧异了一瞬,无奈地叹息一声:
“你们怎么又跑了呀?你们累不累啊?真麻烦!”
音落,女人的身体就完全悬空地飘了起来,瞬间就跟上了宫泽风和沈柚亭,如影相随。
“不要跑,你们跑不掉的,你们这样跑除了累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停下来吧!停下来陪着我,我会好好对待你们的。”
女人不断地在宫泽风和沈柚亭的耳边诱惑着,像是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低语。
女人的声音伴随着夜风一起钻进耳朵里,宫泽风猛地一哆嗦,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打死我,我都不玩捉迷藏!”
沈柚亭非常认同地点点头,无比懊悔地说:“别说是玩捉迷藏了,我连云家的这场流觞曲水宴都不想来参加了!”
宫泽风:“对!我再也不想来参加云家的宴会了!云家宴会上闹鬼啊啊啊!!!”
沈柚亭:“我也是啊啊啊!!!”
他们的对话传入女人的耳朵里,女人的脸色陡然一变,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话语:
“你们说这里是哪里?云家?!”
宫泽风越害怕的时候越刚,忍不住朝着女人回怼了一声:“不是云家还是哪里?阴曹地府吗?”
沈柚亭忙用手抓住了宫泽风的胳膊:“你别这么说,我害怕!”
而原本紧跟不舍地飘在他们身边的女人突然顿住了,翩然落地,像是石化般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嘴巴里在不断地喃喃自语:
“云家,云家,云家……云……”
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撕裂般的疼痛,里面像是碎了一样,然后又重新拼凑在一起,紧接着又被打碎,再次重新拼凑组装……反反复复无数次后,女人那些遗忘的记忆重新复苏了。
她想起来了,她好像也姓云,名叫云苇凝,是璟陵云氏家族的人。
按照辈分来说,她应该算是现在这些云家人的姑奶奶。
云苇凝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一些亮光,她瞬间飘到了宫泽风和沈柚亭的身边,掩饰不住兴奋地跟他们分享道:
“我想起来了,我叫云苇凝,是璟陵云氏家族的人。”
听到她的话,沈柚亭完全下意识地回了一声:“璟陵云氏家族,不就是云卿时他们家族嘛!”
云苇凝秀眉一蹙:“云卿时是谁?”
说话间,她骤然拉近了自己和沈柚亭之间的距离,那张妆容精致却异常惨白的脸近在咫尺。
沈柚亭被吓得脑袋空白一瞬,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他是璟陵云氏家族的小少爷,新一代唯一的男丁,独苗苗一根!”
介绍完云卿时,沈柚亭突然灵机一动,向云苇凝提议道:
“他跟你好像是一家人,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人陪你,你干脆去找云卿时吧!”
求求女鬼大人赶紧把云卿时那小子带走吧!
云卿时一个人换宫泽风和沈柚亭两个人的自由,也算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情。
云苇凝却仿佛没有听到沈柚亭的提议,再次朝他追问了一声:
“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都是谁?”
沈柚亭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他的爸爸名叫云知南,他的爷爷名叫云绥。”
“云绥……”
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云苇凝再次头疼了一阵,她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他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他。”
这话成功震惊宫泽风和沈柚亭一百年。
“你竟然抱过云家爷爷?!”
两个小男孩都大受震撼。
云苇凝点点头,完全没有在开玩笑:“嗯,按照辈分来说,云绥应该叫我一声姑姑。”
所以,她绝对是云家的姑奶奶。
宫泽风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高寿啊?”
“不知道……”
云苇凝眉心微微一皱,神情再次变得茫然,
“我只记得我享年二十岁。”
音落,云苇凝的眼神好像变得落寞和忧伤起来。
宫泽风不由凑近到沈柚亭的身边,有些同情地说道:
“这阿姨不仅仅是个孤独的鬼,还是个短命的鬼,挺可怜的。”
沈柚亭连忙提醒他:“千万不要同情鬼,同情鬼只会让你变得不幸!”
云苇凝忧伤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老实巴交停在那里的宫泽风和沈柚亭,疑惑道:
“你们俩怎么不跑了?”
宫泽风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沈柚亭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累了,毁灭吧!”
云苇凝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兴奋起来,满怀期待地问道:“你们既然不跑了,可以坐下来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宫泽风像是完全摆烂了,摊摊手反问:“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柚亭一本正经地建议:“只要不是少儿不宜的故事就行。”
完全逃不出云苇凝手掌心的宫泽风和沈柚亭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听云苇凝讲故事。
虽然他们一点儿都不想听,但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啊!
云苇凝的目光却逐渐变得深远,把宫泽风和沈柚亭当成了自己的聆听者,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出生在璟陵云氏家族的云苇凝,也是云家的千金小姐,从小生活富足优渥,无忧无虑。
但云苇凝的性格并不好,许是因为父亲宠坏了她,她性格暴躁,十分叛逆,家人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是喜欢做什么。
云苇凝的父亲为了让女儿一生都生活无忧,在云苇凝十四岁的时候就给云苇凝订了一门婚事,等云苇凝到了适婚的年纪就让她成婚,对方也是豪门世家,跟云家门当户对。
原本是天作之合,但叛逆的云苇凝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因为她心中另有所爱,她要享受自由恋爱的甜蜜。
云苇凝当时爱上的人正是她父亲的一个学生,名叫赵禹哲。
赵禹哲是青年才俊,自身条件确实不错,但赵禹哲当时已经结婚了,是个有妇之夫。
所以云苇凝爱上已婚的赵禹哲,是一种错误的选择,而已婚的赵禹哲故意跟未婚的云苇凝眉来眼去,更是一种不道德,是对他妻子的背叛。
云苇凝知道自己不该跟有妇之夫牵扯上关系,但因为不满父亲要包办她的婚姻,她竟然赌气地跟赵禹哲私奔了。
云苇凝这样的行为对于璟陵云氏家族来说,简直是有辱门楣,是家族所不允许和不容忍的行为。
于是,云家切断了经济来源,云苇凝再没有资格花云家的一分钱。
赵禹哲只好带着云苇凝去了他的老家,两个人过上了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云家也因为云苇凝的行为,有好长一段时间在其他家族面前抬不起头,云家差点儿因为云苇凝而声名狼藉。
后来,因为在奔波的途中,云苇凝和赵禹哲失散了,不知去往何方的云苇凝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云家。
她的父亲一怒之下把她软禁了起来,关在一个房间里十个多月的时间,门窗都用木板钉死了,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云苇凝的房间。
向往自由的云苇凝受不了这样的软禁,趁人不备的时候又从云家逃了出去。
自此之后,云苇凝就没有再见过她的父亲。
云苇凝也正式开启了众叛亲离,居无定所的生活,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流浪者。
期间,云苇凝遇见过云绥的父亲,她的堂哥,堂哥劝她回家,她没有听,或许是因为她也意识到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家族的事情,已经彻底没有脸面再回到云家了。
总之,云苇凝继续在外流浪漂泊。
但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什么粗活重活都干不了,流浪在外如何能养活自己?
云苇凝给人做过针线活,给人当过丫鬟,还差点儿被人卖到妓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竟然厚着脸皮找到了曾经被她嫌弃和反抗是包办婚姻的未婚夫宋斯年。
原本以为宋斯年会借机报复,狠狠羞辱她一番,却不想,宋斯年竟然毫不犹豫地帮助了她,给她提供住的地方,带她去吃了一顿美味的大餐,甚至还想给她安排工作。
就在云苇凝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安定下来的时候,宋斯年的家人找上了门,当着云苇凝的面把宋斯年打了一顿,还指桑骂槐地说云苇凝是个把云家和宋家声誉都毁了的贱人!
宋家不允许宋斯年帮助云苇凝,把宋斯年提供给云苇凝的一切都收了回去。
宋斯年也被宋家的人强制带走了,从此消失在了云苇凝的生命里,音讯全无。
身无分文的云苇凝被房东反锁在了屋子里,逼着她交房租。
云苇凝实在是没有一分钱,房东就自作主张地在云苇凝的房门上悬挂了一个木牌牌,逼着她成为妓女,接客挣钱。
在这个过程中,云苇凝遇到了自己生命里的第三个男人林文曜。
这个男人很心疼她,第一次跟云苇凝睡在一起的时候就异常温柔。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云苇凝,所以花钱包下了云苇凝的每一个夜晚,还帮云苇凝交了房租,为云苇凝赎身。
云苇凝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林文曜,甚至为林文曜怀了孩子。
云苇凝感觉林文曜才是她真正的灵魂伴侣,他们总是能聊很多话题,聊完后就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只是林文曜为了给云苇凝赎身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所以他们在一起之后,只能继续过穷困潦倒的生活,两个人最穷的时候只能喝凉水充饥,分一块干干巴巴得像是砖头般的面包。
纵使是这样,云苇凝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幸福。
她觉得只要林文曜爱她,一切都不重要。
但,男人的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什么都靠男人,最终只会让自己一无所有。
为了养活云苇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林文曜凭着自己的才华在出版社找到了一份工作。
也是这一份工作,让林文曜接触到了更多有才情的女人,然后他对云苇凝的心思就变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