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签了吗？”
陆则宁一手插在兜里单手打字，这天太冷了。
“签了，刚刚的事。”
“完美，所以现在你可以谢幕了。我就说你怎么一直不愿意走呢，原来还要再捞一笔，这才是我认识的陆。顺便说一句，埃格伯特已经到达云南了，看迹象还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趁着他的注意力还在云南，这个时候你离开是最合适的。”
“帮我插队买张飞机票，现在中国要过年了票难买，去哪里你看着选都可以。”
“完全没问题。”查尔斯表示这种事情简直小菜一碟，“什么身份？”
“我一会发给你。”陆则宁看见一辆亮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经过抬手招了一下，等车停下之后弯腰坐上了后座，“师傅，去万达谢谢。”
“真不知道斯帕克要是知道你拿着他给你的合同去骗人会有什么感情，我觉得他的心一定会碎光的，真是太可怜了。”查尔斯一如既往地同情着，接着话锋一转，“你是不是该分我一点，要不是我给你查的资料你也不能这么顺利。”
“卖假消息得来的钱我们五五开。”陆则宁从来不是吝啬钱财的人，只有金钱才是维系一段关系最好的方式。
“成交。”
裴成周发来了催促的短信，他买错了电影票，再过半个小时电影就要开始了，陆则宁让他先去取票。
路上有点小堵车，最后陆则宁找到裴成周的时候离电影开场还有五分钟，裴成周抱着两大桶爆米花拎着两杯奶茶踮着脚往电梯口张望。电梯人太多了陆则宁是走楼梯上来的，他从后背拍了裴成周一下。
“宁宁你终于到了，我们快进去吧，还有四分钟。”裴成周艰难地看了眼手表，陆则宁伸手帮他接过了一桶爆米花和电影票。
裴成周回来后过的潇洒极了，每天不是和陆则宁一起出去玩就是约以前认识的朋友一起嗨，除了相亲的时候。
不过他跟陆则宁说等过了年之后他哥就要他进公司帮忙，到时候就没有现在这么悠闲了。
“宁宁，我和我哥下个星期就要回北京了，你是打算留在上海还是出去旅游？”在电影的一个小高潮结束进入一段剧情的平缓过渡期的时候裴成周小声问陆则宁，“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北京过年？北京好玩的也可多了。”
“我会出去旅游吧，”陆则宁不确定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也得陪我爷爷奶奶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吧，”裴成周说，“不过我哥可能会先回来。”
陆则宁点点头，“我可能至少得玩三个月吧，到时候有机会就回来看你。”
“记得带礼物啊。”裴成周说。
“好啊。”
电影又进入了一个新的矛盾阶段，两人把注意力转回大屏幕上不再说话了。
“先生，他们找到了一点线索。”
“是什么？”埃格伯特手里捏着打印出来的照片眯着眼睛打量照片上的人，听到艾伦的话转头看他，“发现了什么？”
“有人说看见他和缅甸的一个大毒贩在一起出现过，”艾伦说，“不过那个毒贩在云南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回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在云南看见过他。”
“那他呢？”
“不知道。”艾伦说，事实上因为陆则宁只在云南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能够查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桑达在云南的基地不是他们能够进入的，那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再去查，查机场和车站，他要是没有跟着那个毒贩回缅甸的话肯定还在中国。”
“需要派人去缅甸查一下吗？”
埃格伯特微微皱眉，“先不用，他应该不会回缅甸。”
“您怎么知道？”
“直觉，”埃格伯特把照片收起来，“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来到了中国玩都不玩一段时间就离开了。”他觉得那个毒贩很有可能只是他为了来中国的一个跳板，但是为什么他要借助……哦，对了，那个黑客据说被追得躲在了东南亚的一个国家里，他很可能是为了救他出来才搭上了那个毒贩帮助他们顺利偷渡进中国的。
有能力和胆量入侵艾赛亚的黑客，埃格伯特很容易就猜出了答案，这件事前些日子闹得不小，美国政府想抓他很久了，但是后来因为党派之间爆出了很不好的矛盾而暂时撤回了追捕的人手，现在想来那个引发两党之间又一次矛盾高潮的窃听录音出现的时机很是微妙啊。
艾伦点头应下，“好的，我会让他们往这个方向去查的。”
“文森特已经把今天需要您处理的文件发过来了，请您尽快处理好回复文森特。”
埃格伯特点头，“我知道了。”
顺着埃格伯特指的方向底下的人很快传来了新的消息，一个出租车司机说自己载着这个乘客去过火车站，那个乘客只在身上背了个小包其他什么都没带，脸上的表情虽然带着笑容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因为这个他还刻意留意了一下这个人，担心自己会惹上什么麻烦。
“果然。”埃格伯特说，他这么快就离开云南是为了躲开那个毒贩吧，那看来他们的关系也不算很好。
但是他会去哪里呢？
“查一下那天的火车。”
“容许我提醒您一下，目标很有可能会进行中转，在火车终点进行汽车、火车或者飞机再次进行一次航行，或者目标可能在火车途径站下车，这其中包含了很大的变数，如果要把所有的可能列出的话我觉得这是不现实的。”艾伦说。
埃格伯特：……
“不过既然是您的命令，我会尽力的。”艾伦说。
最后艾伦给埃格伯特列出了两大张的可能性，这还是只转过一次交通工具后的结果。
“那天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火车站后最近的火车班次是哪个？”埃格伯特只看了一眼都感觉头疼。
“这个，目的地是昆明。”
在时间紧迫和需要最快避开那个毒贩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直接选择时间最近的火车先离开这个地方，而在火车上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去考虑他到底要去哪里，所以等下了火车之后他的行动才是最不可捉摸的。
“昆明的机场只有一个昆明长水国际机场，另外还有昆明站、昆明南站和北站是三个火车站。”艾伦翻着记录说。
艾伦重新打印出一份时间递给埃格伯特，“所有可以到达的省份都写在上面了，需要我们去昆明查一下吗？”
“可以，辛苦了。”
艾伦比了个OK的手势，“请给我奖金就可以，我需要动力。”
“没问题。”
没想到真的被艾伦查到陆则宁的行踪了，三天后一班去往上海的航班号被交到了他的手上最后递到了埃格伯特的眼前，这还得多亏了陆则宁的长相出众，又是典型外乡人的样貌，给人的印象很深，“先生，我觉得我需要双倍的奖金。”
“去买到上海的机票，然后你会得到一条满意的银行短信。”
艾伦很高兴地为埃格伯特买了机票。
陆则宁还不知道埃格伯特即将到达上海。虽然查尔斯一直盯着埃格伯特的行动，但是埃格伯特知道陆则宁有个能力极高的黑客做帮手，因此现在也学会了掩饰自己的行踪，艾伦为埃格伯特买了七八个不同目的地的航班。因为埃格伯特那边有意的遮掩，查尔斯一时也不能确认埃格伯特到底是想去哪里，只能把这个消息传给陆则宁。
“陆，埃格伯特到底想干什么？”
“炫富？”
查尔斯对陆则宁不合时宜的笑话表示并不想笑，“航班号昨天已经发给你了，后天早上走，别忘了。”
“Ok.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四次了。”陆则宁还没来得及跟裴家兄弟说他要走的事情，裴家兄弟确定下来这周五离开上海，而他走得比他们还要早两天。这两天裴成思经常带着裴成周出去参加一些饭局，早上就出门，回到家里一般都已经快半夜了，陆则宁没能找到时间跟他们说他离开这件事。
今天好不容易裴成思应一个合作伙伴之邀去吃饭没有带上裴成周，其实是因为那个合作伙伴是陆氏，裴成周一向看陆家不顺眼，裴成思担心裴成周会在现场表演一波嘲讽技能搞得双方都尴尬才把他留在了家里。不过不管怎么说，陆则宁终于跟裴成周说了他后天就要离开这件事了。
“啊，后天？这么快呀。”裴成周脸上有点惆怅，“你要去哪里玩？”
“欧洲游。”陆则宁没有说具体哪里，只是模糊地说了一个方向，裴成周也没在意。
“爽啊，”裴成周感慨万千，“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啊。”
“会的。”陆则宁摸摸裴成周的脑袋，“所以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坚强，帮着你哥一起撑起裴氏。”
“我哥压根就不用我，他一个人还能做得更好些。”裴成周满不在乎，他还在想着怎么逃掉年后他哥的捉壮丁呢。
陆则宁没有点破，之后事情发生了他们自然就明白了，不过想来那个时候裴成周肯定是不会再要他的礼物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刚好可以不用买了。
“宁宁你什么时候的航班我去送你啊？”
“不用了，你哥不是说了明天后天你们都有饭局要去吗。”
裴成周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啊，难受，为什么年末了会有这么多人请吃饭，什么交集都没有的也非要攒出一局来，我真的不缺那一口饭吃啊谢谢。”
其实是因为裴家这是第一次不在上海过年，前后加起来要离开一个月有余，想见也见不到了，因此想和裴氏搭上话的企业都纷纷赶在他们离开上海之前最后和他们“交流一下感情”。
“你要习惯的。”
裴成周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陆则宁走的那天裴成周和裴成思都没办法去送他，只能提前祝他一路顺风。
云南因为天气原因导致今明两天的航班都取消了，埃格伯特只能重新购买机票，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他即将错过什么东西。
“陆，云南那边因为天气原因今天和明天的所有航班都取消了，所以埃格伯特买了后天的机票，我看了一下如果他是到上海来的话，你们很有可能会遇到。”
“这么惨的吗。”
陆则宁收到查尔斯的消息的时候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他翻出一个印章，他用这个在和裴成思签订的合同上盖了一个章。这是他当初从那个地方带走的一个纪念品，这次帮了他不小的忙，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他随手扔到了床底下，总不能再诓人签一次合同吧。
他最后只整出了一个行李箱，带上了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其余的还是留在了裴家，这不是什么值得他带走的东西，他一向讨厌太多的负担。
“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埃格伯特可能真的发现你在哪里了。”
“那是当然，他们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是发现了他的所在地，他们根本没必要买这么多航班来掩饰自己的目的地，陆则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用担心，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希望上帝保佑你，不如你来找我吧，我护着你啊。”
“我觉得巴黎挺好的。”查尔斯给他买的机票是去巴黎，陆则宁没有意见，对他来说去哪里都一样。
“那好吧，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见面。”
“你是想再被英雄救美？”
“再见。”查尔斯果断中断了两人的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