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提前给自己修陵寝这不假。
但根据史料记载,李世民是在贞观十年,也就是长孙去世的那一年,才急匆匆的在九嵕山开山凿穴。
自那以后,大规模的修陵工程才正式拉开帷幕。
眼下才贞观四年,提前了好几年呢,虽然清楚自己的到来会使得历史发生改变,但应该也不至于让李世民提前动了修皇陵的念头吧。
看了看安元寿,这种事情自己也不会直接问,就算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
不过九嵕山距离长安倒也不远,距离户县也至多不过百里的路程,快马一日往返不成问题。
薛仁贵去那里当差也不是不可以,既可以远离长安城里那些作风腐败的贵公子,也能好好磨砺一下心智。
毕竟在没有大型工程机械的年代,开山凿石全靠一双手,这份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下来。
总之要把他脑袋上“妈宝男”那个称号给去掉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九嵕山,我可把他交给你了,你操练他可以,但别让他一不小心掉下山崖或是被石头砸死了,否则本侯唯你是问!”
敬玄这话说得很通透。
所以让安元寿显得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敬玄一猜就知道九嵕山是要干嘛的,还以为皇帝给他透了口风,不过也能想得通,现在谁满长安不知道他敬玄是天子近臣?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敬玄笑了笑,没有接话,这眼下应该还是绝密,不然弄不好的,外面还以为是儿子盼父亲早死,这就开始修陵寝了呢,明明李渊死后是葬在献陵的,跟九嵕山可没半点关系。
这时,薛仁贵领着他叔公薛安从院外走了进来,大概是薛仁贵说得神秘,老头子身边没有带任何仆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反倒是让敬玄有些惭愧。
“老人家快坐坐喝口水…”
敬玄连忙给薛安递了一杯水,老头子立刻接过一饮而尽,然后躬身行礼道:
“多谢侯爷体谅,小老儿年纪大了,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
敬玄笑道:
“老人家说得哪里话,本侯观长者精神矍烁,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话下!”
薛安哈哈一笑,冲敬玄拱手道:
“谢侯爷吉言,小老儿一定再活个二三十年,也好看着仁贵儿是如何为大唐建功立业,封侯拜将…”
“叔公…”
薛仁贵听得倒是有些心酸,刚想说话,便被薛安阻止了,老头子十分豁达的说道:
“仁贵儿啊,难得云中侯看得起你这位师弟,肯帮忖一把,今后一定要把心思放在如何报效朝廷,报效陛下身上,万不可再做小儿女姿态,以免辜负了侯爷对你的期望,你可明白?”
薛仁贵连忙点头称是。
薛安见他受教,颔首对敬玄笑道:
“当初这孩子说侯爷您是他师兄,小老儿还不信,直到侯爷您大驾光临龙门县,小老儿才知他所言非虚,这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万不可荒懈了,侯爷,今后您便是他薛仁贵的长辈,若是他做错了什么,惹得侯爷您不高兴了,您只管拿拳头招呼,这孩子从小就皮实,抗揍…”
敬玄笑着称是,两人又客气了一阵,这才说回正题。
薛安听后,皱眉道:
“此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实不相瞒,我薛氏也跟风收购了些土地,但实在是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还以为朝廷有什么新的政令…”
说到这里,薛安满怀歉意的欠身道:
“我龙门薛家上下,也就只一位在
对于薛安这番话,敬玄点头表示理解,世家大族通常是抱团的,这就连带着那些小家族也变得十分会察言观色,因为在他们看来,跟着望族的步子走,总是不会出错的,毕竟人家耳通目达,对朝廷风向把握得十分准确。
哪怕退一步讲,不是还有句话叫作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么?
“老人家呀,陛下对氏族兼并土地一向是敏感的,今后但凡是牵扯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盲目跟风,实在不成,你可以写信来长安问本侯都成,就是不要被人家当枪使,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家推出来成了替罪羊,那时恐怕连本侯出面都保不住薛氏了…”
想要人家为自己所用,那就得恩施并重,敲打一番也很正常,这无关交情,因为李世民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敬玄已经能活学活用了。
薛安果然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薛仁贵拦着,就差没有原地拜倒了,心有余悸的说道:
“多谢侯爷提醒,小老儿回去后便约束好族人,不让他们为人所趁…”
说着,还十分厌恶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姜雒,看起来他也是认识此人的。
敬玄淡淡一笑,从怀里摸出刚刚写好的那封奏折,转而说道:
“这封奏折还望老人家能尽快派人送到长安。”
薛安见状,连忙双手接过那封奏折,十分谨慎的揣进怀里答道:
“侯爷放心,小老儿必不负侯爷所托!”
敬玄同样点头笑道:
“请老人家务必将这封奏折交给长安河间王府的李崇义,让他代为转交给汝南公主殿下,事毕之后,老人家不妨往户县小住一段日子,那边风景秀美,最是适合陶冶情操…”
先把奏折交给李崇义是敬玄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毕竟李孝恭一家子都属于那种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闲散富贵人,跟外头,尤其是跟世家没有过多的攀扯,加上又是皇族中人,进出宫也方便。
当然,交给李泰也可以,只是敬玄不确定这家伙此时是在户县还是在皇宫,以薛安的身份,自然是进不了皇宫与李泰会面的。
“早就听闻关中有八景,小老儿这些年一直忙于族中事务,鲜少有外出游历的机会,这次正好出去领略一下我大唐的锦绣江山,侯爷放心,小老儿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