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些怎么能算是狐朋狗友?”
“那可都是县城里大人物的儿子们。”
“六弟,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我可是好不容易找人脉,让人家和我一块儿去吃饭。”
“六弟,这饭钱,你必须得帮我啊!”
“你如今管着阮家的财务。”
“你何必这般扣扣搜搜?”
“大姐以前可就不这样!”
他说着说着。
直接说顺口。
一举扯出来了阮竹。
那阮飞诚本来就气,听到阮文瑞的话,刚准备心软,下一秒又听到他说出阮竹。
霎那间。
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沓厚厚的清单。
是。
阮竹当然能有求必应。
可那是阮竹从四岁开始,奋斗了二十来年奋斗出来的。
为此劳心劳力,日夜操劳。
更是因为阮嫣然的事情,直接被逼着嫁了人,算是完全断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阮飞诚只是一细想。
就觉得窒息。
阮竹已经被如此捆绑了这么些年。
难不成。
他这个代替阮竹管家的人,也要被这般捆绑?
他冷着脸,“没钱。”
阮文瑞听此,直接破防,破口大骂:“好好好!”
“六弟啊六弟!”
“你这才管家一个月,你就竟然变得这般冷血?无情?”
“你不要忘记,我可还是你的哥哥。”
“难道你要对你的哥哥也要这般吗?”
这话说完。
阮文瑞死死地盯着阮飞诚。
眼神直勾勾的。
非要逼着阮飞诚说出个所以然来。
阮飞诚顿时只觉得呼吸一滞,竟是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他皱着眉,捏了捏眉心:“五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家现在什么经济状况,你也知道。”
“三哥住院又花了不少钱。”
“虽说有李会长免费给做手术。”
“可前前后后的花销哪里不需要钱?”
“更别说,一个月后开学,咱们都还要去县里上课。”
“到时候学费又是一笔大钱。”
“五哥,你知道的,弟弟很为难的。”
“你能不能暂时不去吃那个饭。”
“等以后宽松点再说?”
阮飞诚苦口婆心。
捏着眼角,揉了揉,一字一句的逐字分析。
但。
说了一通再抬头后。
就发现那阮文瑞依旧脸色冷漠,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
明晃晃的等着自己表态。
仿若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不给钱的借口。
霎那间。
阮飞诚只感觉一阵心累。
全身无力。
阮文瑞见此只是脱口而出一句话:“六弟,你是不是也想学大姐那般叛逆冷漠无情冷血?”
“我们可是七兄弟。”
“你要和我们闹开吗?”
他字字不提“威胁”二字。
可他句句都是威胁之意。
阮飞诚所说的一番话,就像是全力一拳挥到了棉花上,软绵无力。
他来回深呼吸几口气。
终于是像是做好了最后的妥协一般。
他虚着嗓音,无力道:“你要多少钱。”
霎时。
阮文瑞脸色骤变,从冷漠阴沉,直接变得讨好笑意盈盈。
凑到阮飞诚面前嬉皮笑脸:“我就知道六弟最好。”
“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给?”
“六弟放心,这次我绝对不多要。”
“就五十,五十就够了。”
“也不用给多,放心,我都尽量减少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一开口就是明晃晃的五十。
说的就像是那地里的大白菜一般轻松。
阮飞诚顿时呼吸一滞。
“五十?”
阮文瑞:“对啊,六弟。”
阮文瑞:“你不会不给吧?”
阮文瑞:“才五十呢。”
说到这里。
他脸色又冷漠了起来。
眼神直直的锁定着阮飞诚。
但凡阮飞诚下一秒说个“不”字。
那便是冷漠冷血无情!不爱他这个哥哥!
他冷漠盯着。
阮飞诚卡在嗓子里的那句“这么多”硬是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低垂着头。
肩膀不知道何时竟然变得有些挺直不起来。
弯腰弓背。
白发也有了几根。
青春少年的张扬自信,他已经不知道少了多少。
他点点头,艰难着张口闭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