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瞬间,所有人都朝着角落里的叶骁望去。
不过,他们的眼神大都不太友好。
夏婉霜方才露出的真容着实狠狠惊艳了他们一把。
同样都是花了100两的门票进来的,凭啥叶骁的参与性跟体验感比他们强?
要不是叶骁身边的张铁,赵泉五人一脸虎视眈眈拱卫在叶骁身边,他们当真有种想要冲上前去痛揍叶骁一顿的冲动。
“不好意思,各位,既然晚霜姑娘有这样的请求,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满足她。”叶骁说完,大步流星朝着舞台上方走去。
“晚霜姑娘,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捋一捋。”
望着叶骁伸出的大手,夏婉霜整个人都愣住。
她只是开口请叶骁帮个忙,都还没来得及说要他怎么帮,这家伙居然就自己走上来了?
“还有他刚才那句,作为一个男人有必要满足我……”
这特么都什么虎狼之词?
为什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请他帮忙的性质就好像完全变了一样。
眼瞅着,夏婉霜香气飘飘的秀发落入了叶骁的手心,台下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简直眼睛都嫉妒的发红了。
他们花100两进来,就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
可叶骁不仅走上台去,还对夏婉霜动起了手?
正所谓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他们这边正欲发飙,反应过来的夏婉霜,已经转身拉开了与叶骁之间的距离。
“公子请自重!”
谁知叶骁竟朝她耳边贴了过来:“属下已经如约而至,还请姑娘莫再戏耍,早点上去谈谈正事吧。”
听到叶骁在的话,夏婉霜神情一怔。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没错,她正是那天夜里在叶骁家草庐外面袭击叶骁的黑衣杀手。
“周吉昌死的突然,状元县这一摊钱银生意必须有人接手。”但是,短时间内,想要找人接手这么大的摊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叶骁既然是周吉昌选中之人,按理说最有资格继承周吉昌名下的产业。
但是,作为埋藏在一县之中的暗子,除了要有足够的忠心之外,还需要有能够胜任这个位置的心性,跟脑子。
“这家伙肯归还周吉昌留下的暗账,不被上面巨额的银钱,田地,庄园所诱,足以证明他的忠心。”
这也是为何夏婉霜将暗账归还叶骁,给他一个为那位大人物效忠机会的原因。
方才夏婉霜故意发出邀约,也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叶骁的心性。
谁知这丫不按套路出牌,彻底打乱了夏婉霜试探的节奏。
“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出我的身份?”
夏婉霜从现身,到摘下白巾,前前后后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而且那日夏婉霜全身黑衣蒙面,叶骁根本就没见过夏婉霜的真实容貌。
“姑娘约我在花月楼见面,肯定是因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什么样的身份,需要青楼这样的地方亮出呢?
那自然是清倌人了!”
“哦?为何不能是歌姬,舞姬,或者我身边的丫鬟?”夏婉霜假装随意的跟叶骁颔首一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过,这一切落在台下那些富商,士族眼中却是一个个呲牙欲裂。
他们心里恨啊,恨刚才夏婉霜发出邀约之人为何不是他们。
白白让叶骁抢先一步博得了夏婉霜的好感。
状元县五大鸿鹄更是对叶骁此举惊为天人!
今日在场多少状元县的富甲豪商?
其中,甚至还有不少邻县闻讯赶来的士族明流。
他们平日里在平康六县当中,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关键是,这些人今日到此,无一不想对夏婉霜一亲芳泽。
可叶骁的横空出世,彻底斩断了他们的妄念。
此时此刻,状元县五大鸿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叶头儿今晚,注定是花月楼最靓的仔!”
都说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此刻,台下的士族,富商们便是这般,面目扭曲到了极点。
倒是叶骁一脸悠哉悠哉的回答道:“歌姬,舞姬,身份太低,在青楼这种地方毫无自由可言,老板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得干什么。
要约我在这种地方谈事情,首先,身份,地位不能太低,最起码也是个能够自由活动的清倌人。”
当叶骁来到花月楼,听说了平康府里的头牌大驾光临,心中便已经确定了八九分。
论身份,论地位,谁还能比得上州府青楼头牌的夏婉霜?
估计整个花月楼都得高高捧着。
这里就是夏婉霜的天然主场!
“还有,那日姑娘虽然蒙了面,但我这人有个特点,对人的眼神记忆性特别强。”
当夏婉霜白巾遮面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叶骁就已经基本确定了她的身份。
特别是夏婉霜开口说话之后,叶骁便对夏婉霜的身份认定无疑。
“按理说,这种情况之下,姑娘应该会尽量选择不太扎眼的方式与我取得联系,但是你一上舞台,便在人群中指定我来帮忙,我想这应该是姑娘对我的某种考验。
既是考验,自然不能让姑娘失望,所以我就上来了。”
听见叶骁说到这里,夏婉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显然,叶骁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
无论心性,还是脑子,都是胜任状元县暗桩的最佳人选。
“难怪周吉昌会待他如子侄一般,比其他那个只会逼良为娼的废物儿子好多了。”
如果周阿炳知道,他都死了还要被人如此腹诽,不知心中又该作何感想。
“不过,他倒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既然如此,那件任务倒也就无需再另派他人了。”
夏婉霜轻轻一笑,忽而将一根红绳绑在了叶骁的手腕之上。
“既然大家觉得歌舞无趣,那婉霜在这里跟诸位玩个游戏,婉霜会在屋内略备薄酒,以一盏茶为限,谁能抢到这位公子手腕上的红绳,便可与小女子共饮如何?”
听到这里,花月楼里的士族豪商们一个个血气翻涌,好像加了狂暴一样。
他们早就忍受不了叶骁比他们更加强烈的参与跟互动。
更受不了叶骁与夏婉霜之间如此亲密。
如今,夏婉霜这个游戏,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他们一个个站起身来摩拳擦掌,好像恨不得把叶骁揍翻在这花月楼的舞台上一样。
“姑娘这是何意?”叶骁望了夏婉霜一眼。
“就当是你刚才对本姑娘轻薄举动的小小惩罚吧,祝你好运!”
夏婉霜说完,毫不犹豫带着婢女返回二楼。
周围的歌舞乐师也在夏婉霜的示意下纷纷就位。
随着一声二胡拉响,下方的富商,士族纷纷朝着台上的叶骁冲去。
霎时间,整个花月楼陷入一种极端诡异的状态当中。
乐师们在一旁吹拉弹唱,台上的士族,富商们则一个个抢破了头。
叶骁宛如泥鳅一般,不断在人群中翻滚游走。
这些士族,富商们平日里一个个养尊处优,又岂是身法灵活的叶骁对手?抓不住叶骁不说,时不时,还要提防叶骁给他们来上两下。
一个个被揍的鼻青脸肿。
张铁他们几个原本还想冲上前去帮忙,可他们一看台上的士族,富商们如此狼狈,渐渐也明白过来,这群人压根儿不是叶骁的对手。
“啧啧啧,什么富商,什么士族,一个个为了女人好像城外抢食的流民一般。”
“呸,我看他们比流民还不如,流民好歹还知道靠双手劳作来养活自己,他们无非就是投胎的运气好点儿。
若是身份调换一番,怕是都活不过三个时辰。”
以往,这些富商,士族,在张铁他们眼中是高高在上,贵气逼人的象征。
即便是刚才坐在这花月楼中,张铁他们也会不自觉的感到自己低人一等。
可是现在,看到他们为了一根叶骁手上的红绳,那粗俗,笨拙的身影,以往心中对于这些士族,富商的光环瞬间消散不见。
“没错,他们也只是多了一个商户,士族的身份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亮眼之处。
就连张铁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自从跟在叶骁身边之后,内心一直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某种奇妙的蜕变。
叶骁就这样在一群富商,士族之中稳若泰山。
一举一动之间皆是那般潇洒自如。
眼前的一幕,落在张铁他们眼中,那简直犹如九天下凡的游龙一般。
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钦佩,仰慕。
终于,伴随着周围的乐声渐渐停了下来,夏婉霜给出的一盏茶时间也已结束。
再看那红绳依旧系在叶骁的手腕上。
倒是那群被揍了鼻青脸肿的士族,富商们一个个狼狈不堪,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臭汗的气息。
大齐昭西川分舵舵主亲传的泥鳅功,
又岂是他们几个臭番薯,烂鸟蛋能够应对得了的?
“一盏茶时间结束,红绳依旧在这位公子手中,恭喜这位公子,获得今夜与婉霜姑娘共饮的机会。”
在那些士族,富商嫉妒,不忿的目光下,叶骁跟随婢女的脚步登上二楼,整整一盏茶时间叶骁手上红绳分毫未动。
“我算是看出来了,叶头儿的眼光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沈心悦,越鸿鸿,越沅沅,夏婉霜每一位都是人间绝色。
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跟这样的尤物产生任何交际。
但是叶骁好似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能俘获这些绝色美人的芳心暗许。
“还是陈春说的对,咱们以往玩儿的那些窑子,勾栏里的货色,在叶头儿眼中就是一群庸脂俗粉。
叶头儿压根儿就看不上!”
“说起陈春,这小子人倒是挺好玩儿的,可惜,跟咱叶头儿隔着心……”
“好歹相识一场,要不,今晚咱们去柳树巷逛一圈儿,好好享受享受,就当是缅怀这位旧友?”
“嗯,我看行!”
他们五个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灯泡,打扰叶骁泡妞儿,十分识趣儿的找了个理由大步流星朝着柳树巷的方向去了。
…………
另一面,叶骁在婢女的引路下,进入了夏婉霜的房间。
他刚一进去顿时感到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像是檀香,又像是某种特殊的香料。
总之,闻起来让人十分舒服。
而夏婉霜则正坐在一张大圆桌的面前,翘着一双玉腿独自饮着杯中香气四溢的美酒。
此刻的她,身上少了几分商业包装的气息,也没了之前那种时代印记下,对女子举止柔美的定义。
倒是多了几分妩媚之态。
关键是,这妩媚的状态与叶骁初见她时,那一身黑衣蒙面的肃杀气息又截然不同。
一时间,竟让叶骁难以分清,在这百变的面具之下,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夏婉霜。
“姑娘既是找我谈事情,何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平白让我得罪了那些士族,富商,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呵呵,安生日子?你得罪了田忠发,觉得在这状元县里,还有好日子吗?”
夏婉霜这段时间人虽不在状元县,但是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却是了若指掌。
“你那日在我面前……是装出来的吧?”
夏婉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不由让叶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根本就不像那日表现出来的那么胆小怕事,否则,你也不会得罪田忠发的人,刚才那般情形,你明知会成为那些士族,富商眼中的靶子,可你还是走上台来。
周吉昌总算没看走眼,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叶骁忽而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夏婉霜发现了什么破绽。
“懂得示弱的人才能活的更久,再说了,那天晚上姑娘的利刃都快把我头砍下来了,我敢不示弱吗?”
“嗯,你这话倒是没有说错,我们这些做暗桩的宿命,本就是善于伪装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言语间,夏婉霜掏出一块白玉令牌放在桌上。
“以后,这块令牌就是你的了!”
“令牌?我不是有一块吗?”叶骁随手掏出了身上的那块。
结果,却被夏婉霜拿了过去。
“你的这块没用,每一块白玉牌上都有特殊的记号,代表持有者的身份,这样就算你被人杀死,他们抢走了你的令牌,这块令牌也无法调动你手下的资源。”
难怪!
还好叶骁当时没有拿着令牌去接收周员外置办在隔壁县的产业。
否则的话……
叶骁内心暗自庆幸的同时,拿起夏婉霜给他的那块新令牌。
依旧是金镶玉的款式,蟒纹,金面上刻了一座小山印记。
“可是,没发现有什么特殊记号啊!”
“这个记号,你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夏婉霜说着,从杯子里滴出两滴酒水打落在叶骁手中那块玉牌的金面上。
下一秒,小山印记中间居然显示出了三个字。
“二八三?”
“没错,二八三,这就是你这块玉牌的编号,日后在平康六县之内你便可凭借这块玉牌行事。
周吉昌留下的产业从今天起全部交由你来打理。
若有用钱之处,我自会传讯于你,你只需按照我吩咐行事即可。”
“这么说,你是我的上线?”
“上线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上司,你是我的上司,我是你的下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里,夏婉霜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
“差不多,就是样!”
“可是,晚霜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周叔说的那位大人物究竟是谁?”
说实话,叶骁对白玉令牌背后主人的身份还是挺好奇的。
“是一位你高攀不起的大人物!”
对此,夏婉霜并没有想要透露更多信息的意思。
她虽然让叶骁接替了周吉昌在状元县的位置,但是,他们背后效忠人物的身份决不能轻易透露。
哪怕是自己人,也必须经过严格考验,或是建立足够的功劳之后才有资格觐见那位。
“你只需记住组织的名字叫做横山,我们便是那横在敌人面前的山岳,让敌人感到无比压迫,却又无迹可寻。”
“横山组织?”
叶骁还以为自己加入了对方,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谁知道,就从夏婉霜嘴里得到这四个不痛不痒的字。
“你也不必觉得失望,眼下就有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你若是办成此事,幕后的大人物自会嘉奖,届时,你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是在替谁办事了。”
“哦?不知晚霜姑娘说的功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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