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哥哥,因何发笑?”一旁黄信,策马而来,疑惑问道。
林冲淡淡道:“朝廷太过自负!不管是跟金人谈判,还是对待我们?西军虽强,但是擅长的山地作战,面对咱们这种,那可不一定有出色的表现。当然,最关键一点,一万四千人中,西军只有三千多人!朝不但如此,西军肯定会被拆分成三波,任他们再强,这样被猪头蔡京瞎指挥,想要赢?简直是白日做梦!”
黄信明显跟不上林冲的思路,他过去是行伍出身,对西军有着本能的恐惧与敬畏,他壮着胆子,道:“林冲哥哥,西军在西北,能征善战,士卒勇武而强悍,将领作战经验丰富。还是要小心从事。”
“老虎领着绵羊,那些绵羊也会有老虎的勇毅,而让绵羊去领导一群老虎,那老虎的实力的根本无法发挥!”林冲大声道,“西军并不可怕,我们梁山军的士气,一样很强悍!”
“原来如此,我受教了!”黄信露出恍然之色。
很多世间的道理,很难用通俗的一眼,去提炼其中的关键。
然而,在林冲哥哥这里,他总是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你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这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黄信心中钦佩不已,想到秦明师父离开之前的话语,他已做好觉悟!
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他都要奋战到底!
“开始飘雪了。”黄信昂起头,道,“青云谷,原本就有本地官军坐镇,咱们若要阻击西军,还得想办法占据此地!”
林冲昂起头,前方密密麻麻的梁山军,陆续向山谷进军。
降雪对于作战,影响很大。
能见度降低,视野受到干扰,同时气温降低,这种非战争折损,将会产生减员,还有上山的道路非常泥泞。
“这个地方是西军必经之路,这座山谷必须在我们之手!”林冲严肃地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青云谷!”
武松领军,率领八百重兵,率先通行山谷。
与此同时,欧鹏、蒋敬等人向山顶进发,他们左右分兵六百之数,向山峰迈进。
道路湿滑,雪花与泥土混合,在反复的踩踏中,变得格外湿滑,不时就有士卒摔倒,甚至有人从半山腰滚落而来。
倾斜的山坡,沉默的行军,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持续的行军。
很快,最前方的军士,突然发出一阵乱糟糟的咒骂,下一刻,便有问候对方祖先的良好交流!
“幸好今日风不大,否则更麻烦。”黄信补一句说道。
林冲道:“武松那头,会正面营地,两山之地,让欧鹏、蒋敬两人,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拿下!黄信兄弟,你来统筹两山的指挥。”
黄信抱拳,当即翻身下马,领着亲卫,也开始登山。
他是个有心思的,伴随梁山好汉越来越多,黄信意识到,必须要多多立功!
前面的谩骂声,不绝于耳,黄信走到半山腰,当场摔了一跤,弄得他满身是泥。
“特娘的!这破天!”黄信咒骂一句,身旁亲卫赶忙将他扶起,黄信很快望见前方的军阵!
看来朝廷对于攻打郓城,早有准备。
居然在这里设置了营地,还有哨所。
大约有四五百人镇守,远远瞧着,营地塔楼上,站着一群衣衫破烂的兵。
“那些人,应该是乡勇,还有一些人应该是厢军,不过最里面的一群人,应该有两百多禁军。”欧鹏开口说道,顺口又问道,“今日大雪天,要不要暂缓进攻?”
黄信眼珠子一瞪,反问道:“欧鹏兄弟?觉得拿不下那些破房子?”
欧鹏登时脖颈一粗,拍着心口,狠声道:“我若是拿不下,提头来见!”
“这便是了!今日便是天上下刀子,都要给我把那几个破屋子拿下!一群乡勇而已,你们担心什么?”黄信厉声说道,“一个时辰,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来人,传消息给蒋敬,你们都是一个时辰!林将军要青云谷,那你们今日必须拿下来!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你们两人拿不下青云谷,那你们便把盔甲脱了,自个回梁山反省去!
我黄信亲自带军,把那些破房子给扒拉下来!”
说到最后几句,黄信几乎是吼出来的。
欧鹏彻底被激怒,眼睛红通通的,道:“黄信哥哥,你便放心吧!我便是扒掉衣衫,光屁股拿着刀,也要拿下这座山!”
黄信抬手轻拍欧鹏,模仿着林冲哥哥的动作,高声鼓励,有模有样道,“好!那我便等兄弟的好消息!”
前方的军阵,终于两拨人马开始汇聚,山顶那些营寨,早发现有人来攻,嘶吼声中,当梁山军靠近一百五十步的时候,上方已不限于问候对方的娘亲,而是直接用箭矢狂射!
这山崖之上,重甲步军根本没办法上来,唯有一些披着两侧轻甲的,彼此互相对射。
“啊!去特娘的!我中箭了!”一名走在最前的梁山军卒,当场被射翻在地。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是胸口位置,插着一根羽箭,他仰面朝天,腹部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啊!”
“他们位置太高!逼过去!盾牌!起盾牌!”
“我的手!谁来救救我!”
.....
轻甲的防护,自然也有纰漏,陆续有人开始中箭。
然而,行进的队伍,并没有发生混乱,虽然有人中箭,但是数量并不多,伴随着大雪越来越大,弓箭手的准心,也越来越差。
终于,一百五十步逼近一百步,场面已变得非常的混乱。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战斗,士卒之间站立的位置,并不密集,当推进到五十步的时候,掩护在前军后面的弓箭手,开始发起正式的反击!
可惜,因为风雪的关系,并不是用火弓,便是连火箭都点不燃。
欧鹏突然一声大吼:“兄弟们,干翻他们,咱们便立功了!此番只要赢了!咱们就能扼守此地,阻拦官军东进!杀,杀,杀!”
一声大吼之下,欧鹏披着两层甲,手持朴刀,身先士卒,攻破寨门,场面士气登时大震!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这一侧山头,俨然要落入梁山之手!
果不其然,那些镇守的乡兵,士气衰退,寨子一破,当即投降者甚众,那院子后方,逃跑者无数,犹如尿崩一样,溃不成军。
梁山军杀得性起,一阵狂奔,追的急得士卒,栽倒在坑中受伤。
这大雪纷飞,尚有负隅顽抗者,没过一会,便鲜血飞溅,洒落一地,将地面沾染血红,一眼瞧去,甚是刺目。
没过多久,整个营地,战斗渐渐平息。
时间无须一个时辰,欧鹏领着麾下兵卒,将山头拿下。
很快,军中开始打扫战场,收纳俘虏,救治伤员,开始重新巩固工事。
“听闻咱们一攻寨门,这山头统兵的指挥使,当场便跑了!”
黄信走到山头,环视一圈,喃喃道:“此等武备,还有此等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成事?那指挥使抓住了?”
“不错!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肥头大耳,连盔甲都没穿。”
黄信冷笑一声,道:“将那厮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