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了池春苑,有崔氏在身边,绷紧的神经一断,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
血染寝衣白袖,沈娴连匕首都再拿不稳,手指一松,人就瘫软着倒了下去。
“公主!”
崔氏连忙把沈娴扶到床上去,顾不上整理一派凌乱的房间,出门就打了一盆凉水转进了方才自己睡的房间。
平日里崔氏是和玉砚睡一间房的,方才就在她强迫自己醒过来以后,发现玉砚居然也躺在房里,无知无觉。
崔氏意识到这回是遭了算计了。
她站在床前,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去,把玉砚泼醒了来。
玉砚头重脚轻地坐起身,揉着发紧发痛的太阳穴,惶然道:“怎么回事?”
崔氏肃声道:“快起来,公主出事了。”
玉砚一听,连忙起身跑到沈娴的房间,见沈娴浑身发烫发红,袖上血迹斑驳,顿时就脸色发白道:“公主怎么了?”
崔氏道:“公主中药了,别的先不说,当务之急想要替公主排出药效。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人来。”
“好,好,二娘你快去!”玉砚带着哭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
崔氏回头看着玉砚,目露森然,道:“玉砚你可记住了,不管谁来,都不许他靠近公主半分。你一定要以命护住公主。”
玉砚点头,嘴唇哆嗦:“二娘放心,我绝不离开公主半步!谁来都不行!”
玉砚很慌,看见床上就只有沈娴一个人,不由问:“孩子呢?小腿呢?”
崔氏转头往外走,1;148471591054062道:“在赵氏那里,我去抱来。”
方才孩子的哭声正是从赵氏房里传出来的。
崔氏一脚踢开赵氏房门,廊灯晦暗,赵氏身形猛地一颤。她正拿手捂住小腿的嘴,不让他再继续哭。
小腿生气渐弱,似哭背过了气去,赵氏丝毫不敢大意,遂一直不肯松手。
直到看见崔氏进来,赵氏便知道今晚是失败了。
将军和公主的事没能成。
崔氏过来不顾平日情分,一巴掌打在赵氏脸上,道:“公主从未亏待过你,你竟做出这等下流龌蹉之事!”
赵氏根本不敢还手。
崔氏一把夺过小腿,见小腿脸色憋得发青,手忙脚乱地拍他后背,才把气给顺过来。
小腿哭声嘹亮,崔氏哄了一会儿道:“小腿乖,没事了,二娘要去给你娘找人来医治,你不要哭了。”
小腿仿若听得懂,哭声渐消。
崔氏冷冰冰看了赵氏一眼,又道:“我若是再来晚片刻,小腿就要被你给捂死了!到时候把你五马分尸都偿不了罪!你最好给我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许去,等明日公主好转再来发落!”
崔氏毫不留情地转身出去,任凭赵氏瘫软在地。她把小腿安顿好以后,往赵氏房外落了一把锁,方才匆匆去向苏折禀报。
苏折来时,沈娴还处于神志不清当中。
她感觉有一只凉润的手握住了她的,似清风明月,又似秋露冬霜。
苏折是和崔氏一起来的,玉砚当然知道苏折不是别人,不在不允许靠近公主的范畴之内。
在来时的路上,苏折便吩咐了崔氏要怎么做。
眼下一回来,崔氏便拉着玉砚一起去准备热水。
若是男子,大可不必讲究,中了这种药,身体硬朗的直接泡一泡冷水便可冷静下来。
可沈娴是女子,身子相对较弱,可能会引起一系列不良反应,感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
苏折需得尽快给她排出药性。不然对于她来说,则一直是场煎熬。
沈娴觉得他的手有股淡淡的凉意,她把他的手压在自己脸边枕着,那气息让她心安。
她瞠了瞠眼,看着眼前人模糊的容颜,声音干哑道:“苏折?”
那缠绵的语音,酥人心肺。
苏折应了她。
她极力眯着眼,想把他看得清楚一些。恍然间抬起手,触到他的眉心,道:“你皱眉做什么。”
苏折轻声道:“我要帮你解药,可惜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没有三头六臂。”
“苏折。”沈娴呢喃了一遍。
苏折眼神晦暗如深,忽而将沈娴拉了起来,把她软绵绵的身子狠狠揉进了怀里。
沈娴闯进一个一直让她觉得很舒适的怀抱,体内浪潮瞬时失控一遍铺天盖地地卷来。
沈娴不自觉地伸手勾着他的肩,苦苦压抑着,“你怎么会来?还是在这种时候,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我若是看你笑话,我不是应该笑么。”他低低道,“可是我笑不出来。”
沈娴却是沙哑地笑了,道:“还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啊。”
他摩挲着她肩后的长发,手指捻住了她的衣襟,微微往两边开敞。
沈娴下意识地捉住了苏折的手,脸颊滚烫,呼吸都似喷着火,意味不明地喘道:“你要以身试法给我解药?”
苏折道:“如果你诚心邀请,我不介意的。”
那时她这般靠近他,感受着他的呼吸,嗅着他身上的沉香,手不经意间撑着他胸膛时,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她心里悸动着,有了奇妙的感觉。
沈娴颈项修长绯红,微微低垂着头。苏折轻而易举躲开她的手,剥开了她的衣襟,露出精致圆润的肩膀。
肩下锁骨若隐若现,沈娴感觉浑身沸腾,有些不受控制地喘息,心绪随着呼吸乱成了一片。
“苏折……”
苏折手指温柔地把她发丝拨到胸前来,扶着她的腰靠在自己怀中,低声道:“倚着我,如此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不是秦如凉。他不曾让她反感过,也不曾让她排斥过。
大概是因为,他是苏折。
他总能让自己卸下一切防备。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那时沈娴以为自己烧坏了脑子,才会滋生出这么荒唐而又可笑的想法。
苏折宽下了她的衣衫,她倚着他怀,露出了一片后背的肌肤。
苏折的怀抱清凉,让她试图想更靠近一点,她安慰自己,唯有这样,才不会让他看见自己胸前的春光。
她搂抱着苏折的颈项,苏折手指在她后背经脉上游走着,所惊起的触觉让沈娴敏感至极。
她细细地低喘,手指拧着他的衣襟,极力忍耐。
喉间不受控制地喃出了声,窘迫又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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