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沈娴也还没睡,躺在甲板的躺椅上吹风乘凉,她摇着扇子,仰头便可见满天星斗。
苏羡也在甲板上,细致耐心地给来来搓澡。
见昭阳出来,沈娴道:“秦将军还好吗?”
昭阳道:“他喝过药歇下了,我看他精神还比较好。”
沈娴道:“你不陪着他吗?
他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千万别客气,跟阿羡说,他去帮你治。”
昭阳瞅了瞅正搓澡的苏羡,道:“我们家老秦不是很信得过堂侄的样子。”
沈娴笑悠悠道:“回头你告诉你们老秦,阿羡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学过的,妥得很。”
随后昭阳过来,陪沈娴在并排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儿,道:“上回宫里匆匆一别,我感觉很久没见到你们了。”
沈娴道:“怎样,这阵子身体养好了没?”
昭阳道:“我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他伤得比较重,所以迟迟没有痊愈。”
顿了顿,她又道:“他早想回行宫应值的,奈何伤没好,我娘也不放人,所以就一直没回去。
我听说堂嫂院里昨晚出了事,没大碍吧?”
沈娴道:“无甚事,一场闹剧罢了。”
昭阳侧着身面向沈娴,认真道:“老秦因为没能及时回去,感到挺内疚的。
要是有他在,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堂嫂,你不要怪他呀,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沈娴看了看她,而后抬手摸摸她的头,笑叹道:“傻丫头。
你莫不是抛下秦将军一个人在房间里,就是出来跟我说这些的?”
昭阳亦笑眯眯道:“这不是顺便说到这里了嘛。
堂嫂没事就好,不过说真的,大皇子都是勤勤恳恳做人,他要是脑子清醒的,肯定干不出这事来。”
沈娴悠悠道:“算了,反正也离开北夏了。
且我也没有分毫损失。
北夏皇子间的勾心斗角,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
随后昭阳又问:“堂嫂,这船会在哪里靠岸啊?”
沈娴道:“东海海岸。”
昭阳:“离边境远吗?”
沈娴:“远。”
昭阳道:“那下船以后岂不是还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回家?”
沈娴勾唇道:“就不想跟我回京去玩玩?
怎么说大将军在京都也是有分配府宅的。”
昭阳一愣,笑道:“想,那我们就先回京都,玩玩以后再回边境。”
沈娴见她脸上明媚神色,边境之地多贫瘠,哪比得上京都繁华,可是她却毫无怨言,始终惦记着要回去。
大抵是因为再贫瘠,那里也是她和秦如凉的家。
昭阳又道:“堂嫂你早点休息啊,我先回去看看我家老秦睡了没。”
沈娴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晚上风大了些,将船上的帆吹得鼓了起来。
眼下顺风顺水,海水浩浩荡荡,船速行进得比较快。
后来苏折出来找沈娴,苏羡给来来洗得干干净净,就牵着它道:“爹,娘,我先回房了。”
沈娴道:“船上人多,嘴套给它戴好。”
苏羡道:“已经戴好了。”
苏折抬脚走到躺椅边,温声细语道:“吹久了风当心着凉,随我去洗漱睡觉了。”
沈娴道:“这风吹着凉快。”
她懒得动弹,苏折便弯下身来,抱她回去。
沈娴道:“你爹说得对,你的身体虽然好很多了,但也不能肆无忌惮,往后还得好好疗养,要比寻常人更好,所以你还是放我下来。”
苏折道:“我再不好,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连抱你走几步都不行。”
沈娴道:“主要是耗体力。”
苏折道:“比这更耗体力的事我也不是没干过。”
沈娴:“……”反正她是说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