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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年

作者:山外有水字数:5775更新:2023-12-01 05:45

越苏正纠结自己卡上多出的二十万是打哪来的, 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她跑出去开门, 发现是好久不见的沈静松, 心里咯噔一下, 问“不是说还要几天吗?你现在带过来我没地方安置啊?”

沈老板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是临时来了个新客户,我之前排查漏掉她了,刚刚才发现的。”

越苏立刻讨价还价“那之后的刺客大哥们能再晚几天吗?”

沈老板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当然要晚几天, 你以为我是铁人吗?这么来回穿我也很累的。”

越苏想起刚才那凭空多出的二十万,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老板你最近给我发工资了?”

沈静松差点转身就跑“小越你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薅羊毛啊,再发工资我真的疲劳过度猝死给你看啊。”

好,越苏确定不是自己老板一夜暴富给自己二十万零花了。

“好了,过来吧,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沈静松对自己身后站着的人说。

越苏本来以为会又是个男人, 结果看见一个披着对襟直领披风的姑娘缓步上前, 微蹲下身子给她行了个礼, 衣裙摇曳, 素手皓腕, 声音勾人得很,笑意盈盈“见过天女, 奴家苏小小。”

越苏“……”

苏、苏小小?钱塘第一名伎苏小小?

老板!我道行不够压不住这姑娘啊!

越苏干巴巴地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越苏, 你叫我苏苏就好。”

苏小小又朝她笑了笑, 声音柔柔的, 好像在人心上缓缓吹了一口气“苏苏。”

越苏觉得自己心里那头小鹿开始发起自杀性袭击。

越苏不禁忧虑到, 名妓苏小小已经这样风情满满、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了,以后要是有幸见到四大美人,她会不会弯掉啊……

为了维持自己母胎异性恋的尊严,她轻轻咳了一下,让开身子“你先进来吧。”

领着苏小小进屋子之后,越苏让她坐在沙发上,准备先和她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刚要去给苏小小倒杯茶,一起身回头,差点心跳都停了——

唐一一洗完澡,换了套衣服下楼来,正站在楼梯口好奇地看着沙发上端坐着的大美人。

“姐,这是谁啊?”她左手还拿着一包拆开的薯片,刚才应该在吃零食。

苏小小听见动静,立刻坐不住了,以一个服务业人员的优良品质,迅速又不失优雅地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奴家苏……”

越苏猛地打断她“苏佩!这是我朋友,她叫苏佩,刚买的汉服打算拍艺术照呢!”

苏小小看了她一眼,不愧是风月场合应付惯了的老手,手在唇前轻轻挡了挡,笑得媚骨天成,不反驳,也不点头。

“哦,苏佩姐姐好,我叫唐一一。”唐一一乖巧地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薯片递给她“苏佩姐姐吃薯片吗?”

苏小小又看了一眼越苏,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学着唐一一的样子,捻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

她的手指纤细,像嫩生生的葱段似的,好看得紧,连带着那块薯片都增色了不少。

“那姐姐你们聊,我上去午睡了。”一一打了个哈欠,转身上楼了。

见她走了,越苏才松了口气,转身对苏小小说“不好意思,苏……姑娘,这几天情况比较特殊,可能要麻烦你先隐瞒一下自己的身份,过后我会好好和你解释的。”

苏小小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低头答应道“是,小小记住了。”

越苏长呼一口气,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正要继续说话,门铃……又响了。

越苏朝苏小小打了个手势,踩着毛绒拖鞋气势汹汹地开门“老板你有什么事情一次性……”

她忽然沉默了下来。

苏小小听见门口的动静,不动声色地往那边看了几眼。

门口站着秦之焯。

越苏往外扫一眼,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前半个小时那地方刚停过肖总的红色超跑。

她深吸一口气“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心平气和到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的份上。

他目光有点躲闪,眼下的黑眼圈重到像是淤青,薄唇抿着,似乎很难以启齿。

越苏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秦之焯才终于开口“我女朋友……”

只有这四个字,下文还是说不出来。

越苏点点头,做了个出色的捧哏“你女朋友是个富家千金,我知道。”

秦之焯这才终于一鼓作气说完了,仿佛要防着她再说出什么话“昨晚我喝醉了,迷迷糊糊和她提起之前写给你的情书,她吃醋了,让我来要回去。”

说完苦笑一下,似乎觉得很难为情,看着真是被逼着来的。

越苏揉了揉眉心“我家里之前进来过入室抢劫的,都砸坏翻乱了,我找一找,你可能得等一下。”

秦之焯有些惊讶“什么?入室抢劫?”

越苏随便答应道“是啊,之前那个悬赏二十万的……”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那个悬赏二十万的汪虎集团。”

秦之焯低声问“你没事吧?我当时不在国内。”

越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余的一句,随口敷衍了两句,心想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都好全了,现在问有什么意思。

她刚要开门让他进去,忽然手肘一拦“不行,你能就在门口等吗?一一在家呢,她还没睡,万一碰上了,她这个周末就不过了,你不能进去。”

秦之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坚持,点头道“行。”

越苏把门掩上,对等在沙发上的苏小小解释道“我前任,他未婚妻让他来索回旧物。”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越苏真希望她能听懂,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支个招,她现在还挺尴尬挺憋屈的……毕竟苏小小是钱塘第一名妓,业务有专精。

谁知道苏小小理解起来还真一点困难都没有,微微颔首,有些惊讶地问“索回定情信物?真不风雅。”

越苏按记忆在电视柜下翻了翻,不仅翻到他之前写给自己装订成册的一本厚厚情书,还翻到了他送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一串珍珠项链。

她自收到那一天起就一直戴在脖子上,分手时才取下来,所以已经旧了。

“是珍珠项链?”苏小小问。

“不是。”越苏扬了扬手上那个装订成册的情书本“是一本情书。”

苏小小看了一眼,忽然又问“他未婚妻让他来要的?”

越苏点点头,正要往门口走,忽然听见苏小小叫住她。

“等一下,”她狡黠一笑“苏苏,我有个法子。”

越苏愣了一下,问“什么?”

“情书后面还有空白吗?”她指着那个本子问。

越苏粗略一翻“有的。”

“苏苏,你拿笔在最后一张空白上加几个字。”苏小小拿到本子,看了看具体结构“还是前后对应的,会留下抹不掉的撕痕,那岂不是更好了。”

“加字?”她问“加什么字?”

“随便,加句情话。”苏小小体贴地问“苏苏不想写关于他的情话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想?”

越苏看着她一脸纯洁善良,好像刚刚从莲花台上踱步下来,眉目间都是菩萨的慈悲,不禁心里微微一颤。

秦之焯没等多久,就看见自己前女友开门出来,神色如常,扔给他一本线装本,还顺手附带了一串半旧的珍珠项链。

“本来都忘记了的,”她说“抢劫犯硬给翻出来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一并还你了,也算物归原主。”

秦之焯想她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连心情不好强撑的那个样子都不带变的。

虽说如此,但他心中又何尝没有丝丝窃喜,觉得她为他心情波动的这一瞬间如同什么了不得的功勋一般。

他接过来,越苏忽然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那本子后边我原本写过一句话,你既然是要给她看,还是撕了好。”

说完就关门进去了。

秦之焯愣了愣,借着冬日午后稀薄的阳光翻开那个陈旧的线装本,旧日爱语如云烟掠过,有淡淡的薄荷味浮上来,好像他们曾经共有过的隐秘旧事。

最后一页。

“在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然爱你。在这些冰冷事物中,我最爱你。”

“或许你一生中,我最爱你也说不定。”

他猛地抬起头,他离那扇紧闭的门还不太远,但是他眨了眨眼,就觉得这短短的距离中生出了河流,建造出铁轨、大厦和晚归的钟声,忽然万物复苏,又归于寂静。

门里苏小小还对着手机啧啧称奇“这真是神器,天下万事尽在囊中……苏苏,你刚才找情话的地方在哪儿啊?”

“浏览器。”越苏演示给她看“你看,就在这儿,我怕他看出来,还特意找了两句不一样的。前一句来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后一句是张幼仪写给徐志摩的……不用想了,你都不认识。”

苏小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娇憨可爱,让人对她生不起气来,只想好好爱护她。

“哼,谁让他上门来给我们苏苏脸色看,我就给他们使个绊子嘛。”苏小小给她解释道“你那句话写在那儿,他要是不撕,她未婚妻就会当场和他吵起来;他要是撕了,哼哼,恐怕她下半辈子都要猜测到底撕的是什么。”

越苏呆了几秒,彻底心服口服“小小你真厉害!”

苏小小摆了摆手,头上斜插的那一枝萱草凤钗头晃了晃“现在叫我苏佩,不是还要瞒着你妹妹嘛。”

真是个风月场里使惯手段的妖精。

越苏带着她到客厅后边的卧室换衣服,苏小小不愧是千古闻名的歌伎,和木兰姐那一身伤疤不一样,皮肤又白又嫩,稍微一碰就有痕迹,痕迹又留不久,惹得人心里没来由的慌。

她不知道小小的入幕之宾怎么想,反正她半途没熬住,心慌意乱地出来喝凉水,满脑子都是苏小小纤细曼妙的腰肢和媚意纵横的眼眸。

“苏苏?”

“啊!什么事?”越苏灌了半杯水下去,正兀自出着神,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连忙应道。

“我叫你几声了,你完全没听见。”刘衎担心地看着她“你要是精神不好,去后面睡会儿吧。”

“没有没有。”越苏连忙摆手“小衎啊,我们家来了个大美人,太漂亮了……”

“很漂亮吗?”刘衎好奇地问“是谁啊?”

“你不认识,比你晚了上千年呢。”越苏说。

恰好苏小小推门出来了,看见刘衎,刚要行个礼,又想起刚才遇见一一的经历,没敢轻举妄动,看向越苏。

越苏连忙介绍道“这是汉平帝刘衎。”

苏小小不愧被历代大家称为才女,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想起了这位声名不显的幼帝,款款行了个礼。

小皇帝也礼貌地给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拿着零食接着坐一边打游戏去了。

越苏“……”

喂!这位朋友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个美人你看不见吗!你打什么游戏啊!

越苏问苏小小“小小啊,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奴家不饿。”苏小小回答“若是苏苏方便,能不能给奴家安排一个住处,奴家日夜兼程赶来,已经多日未曾合过眼。”

越苏领着她上楼,空房间还没收拾出来,只好领进自己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下。

“对了,小小,你那个说话方式……要是能改的话,还是改一改吧,我们这儿不这么用。”越苏帮她拉上窗帘,一边说道。

“奴家……我记住了。”她又冲越苏笑了笑。

这是什么绝世美人!

越苏被她笑得心神摇曳,把卧室门关上才想起自己那还没查证出处的二十万,转身要下楼,看见信哥正从自己房间里出来,连忙站住,小声兴奋地对他说“信哥信哥!我们家来了个超级好看的大美人!”

韩信看见她的兴奋劲,一边下楼梯一边问道“是谁啊?”

“苏小小!”她说完又沮丧了“哦……你也不认识,比你晚了几千年呢。”

“确实不认识。”韩信点点头“我史书才看到晋朝,晋惠帝。”

“晋惠帝?那个说‘何不食肉糜’的傻皇帝吗?”越苏脱口问道。

韩信点了点头“是他,不过‘何不食肉糜’后面还有一段。”

“嗯?”

“爆发八王之乱的时候,保卫惠帝的亲卫被乱兵击溃,百官四散而逃,只有嵇绍掩护着惠帝。但嵇绍终究被杀死在惠帝身旁,血都溅到了惠帝的衣服上。等到八王之乱平息,下人要脱下惠帝的衣服去洗干净。惠帝说……”

“‘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要洗掉。’”越苏听到后面才想起来这个故事,接下他的话“虽然不接地气了一点,惠帝毕竟还是个有心的人。”

韩信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对了,苏苏,上次那个数字是只能看见一次吗?会不会有错啊?是恒定不变的吗?”

“一个月一次。”越苏说“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误差,应该是有的,也应该能更改,怎么了?”

韩信说“我刚刚听见唐叔他们说这个事情,才知道你们的数字……都只有三位数吗?”

“对啊,你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我看到的数字是……7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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