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陆大脑一片空白。
来自相贴双唇的火热温度不是错觉。他头昏脑涨间，感觉学生先是极为不耐地摩挲了几下，接着便动作异常粗鲁地探舌长驱而入。二人相连处，不断有汗水自双方的鼻梁和下巴滑下，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的。
有什么正在脱轨，并逐渐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
沈陆蓦地睁大了眼睛。
他缓慢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加上温度实在太高，他徒劳地伸出手去推——他也是个身高有一米八的人，但姜衍之力道极大——甚至是坚定，他被牢牢地禁锢在学生的怀抱里，竟难以使出全力来推开对方。
太热了。
怎么……会这样……
学生似乎是极怕他开口说话，竟连换气的间隙都不给他。沈陆目光涣散，快呼吸不过来，总预感他下一秒就会因为心跳失控而倒下——直到学生试着用下、身缓缓朝他的方向顶时，他惊怒间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之前被学生侧身隐藏着的昂扬硬度。这一下他已经无法顾及学生会否受伤，毫不犹豫地用力闭合牙关，重重咬了一口在口腔肆虐的舌头。
“……呃。”学生吃痛，血红着一双眼睛退了出来，因沈陆力道太大，他舌头上已经沁出细密血丝。他似乎也才反应过来，靠在老师肩上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道：“抱、抱歉……老师，我……”
姜衍之默默地收了声音，这一回他是完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先动情撩拨的是他，强吻老师不顾老师推拒的是他，言而无信没带老师去储藏室的是他，甚至、甚至他还……
沈陆听着学生沮丧的喘息声，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完全拿他的学生没办法。
他本应该生气的，只是……
“……你先松开我吧。”他别开眼，轻声道。
姜衍之闻言，忙不迭地后退一步。随着距离的拉大，沈陆终于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他四处一扫，发觉周围人也还沉浸在于他们而言浪漫的亲吻里。
这一个游戏环节的设计确实是有预谋的，虽然带着面具，但是年轻的大学生们早已在入场前就大概确定了目标，试图在这一天里能有个夏天艳遇，更好的话，也许能顺便脱个单也说不定。
姜衍之也在暗自观察沈陆，被刚刚那样深吻后，老师的唇瓣早已不复先前的淡色，被他……吮吻得殷红一片，还沾满了水色，显得更为可口诱人。虽然老师仍带着面具看不出喜怒，但他好想再……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同时，舞池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愤懑女声，打破了舞池此时此刻迷离缱绻的气氛。
“你为什么不……”
是方才带着羽毛面具的主持人，也是姜衍之的姐姐姜暮宁。
见女生发声引起众人瞩目，和她站一块的戴着暗色金属面具的少年颇为不耐地叹了口气，居然长腿一迈，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女生重重喘了几口气，方才对大家勉强地笑道：“没事，我的舞伴……他拉肚子。”
这个借口略为拙劣，但好在现在舞池的年轻人们都自顾不暇，也不认识谁是谁，便轻而易举地信了，善意地哄笑了起来。
沈陆怔愣地盯着离去少年的背影，以他对那人的熟悉程度，即使是戴着面具，他也能轻易地认出来。
是他……？
姜暮宁顿了顿，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笑道：“大家现在可以吃点喝点什么哦，音乐会继续放，你们也可以选择继续跳舞。泳池派对大概会在两个小时后开始。”
身边的学生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出神，小声道：“老师，要去吃点小吃吗？”
沈陆回过神，虽然隔着面具，他依然能看到姜衍之眼里的小心翼翼。
沈陆心里微微一软，但想到之前，实在……太过于尴尬，他不确定学生是不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友了，总之他在此时，并不想和学生单独待在一块。
于是他抿了抿唇，垂下眼道：“谢谢，我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
学生闻言，失落地啊了一声，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然而终究不敢再去强迫他。他勉强笑道：“好的老师，有事的话找我……”
“之前实在抱歉，我……没控制住自己。”的喜欢和冲动。
沈陆脸微微一热，转开了眼，未应声。
学生见老师完全不愿搭理自己，只好乖乖离开，打算去安抚一下失意的老姐。
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反复回头看了青年好几眼，那人正在看餐车上有什么食物。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知是喜是忧，终是叹了口气，单是为自己的鲁莽。
却不后悔。
